六、蓬山此去路行渐远 四(1/2)
“唉……”王氏却是哀叹了一声,淡淡开口:“我前儿听其他几位夫人说,又有好些的公子小姐订了亲了……”
“我心说,定不要叫她们绕话绕到我们家来,结果还是被盯着问了:‘你们均乾何时成婚?老大不小的了,再不定下,好的姑娘就被聘走了’……”
“……我跟他们理论好久,均乾如今还小,哪里就有准备成家了?再者事业刚起来,应该好好立业再说……你们看,这京城里嚼舌根子的人也是一样多。”
徐烳冷哼:“我不安排此事,难道就碍着谁不成?难道就挡了什么人的道不成?要是处心积虑想嫁女儿进来,我们徐家,偏还不收。”
“老爷,夫人,顾虑也是有的。”均乾见两位堂上气氛不对,虽然说的话没有什么矛盾,但隐隐约约就好似要争执起来……
连忙避席深行礼,圆场道:“我实在短时间内,还不打算成亲,但恐如此,会给家中大人带来麻烦,又要跟人解释理论,我也过意不去……还不如请老爷,再多打发我去外地行事,就说忙得来不及谈婚事了。”
“均乾不要如此。”王氏请他免礼,道:“你这孩子懂事听话,已是给我们争了许多光,快别说这话。”
“在外不知道多少人夸你,也自然就把你当作女婿一样的欣赏,操心你的终身大事,故而来我这里催促。也有许多不及你之人,心里不平,只能在这婚姻之事上胡编乱造说你的不是……你且不要放在心上。”
“我和老爷都听你的决定,均乾不想这么快成亲,那就不管它。也不要常常出外,怪辛苦的,我们也都想你得紧。”
均乾看着夫人如此说,又低眉见自己荷叶边的淡蓝色半臂在晨风里颤动,风吹不止,欲静不能,心里一叹。
不管它……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来管它。他的婚事,必然是与政局挂钩的一步棋,不是执黑,就是执白……真要规避,恐怕要费尽心机左躲右闪,才能堪堪绕得开……却还未必呢。
“咱们家的媳妇,也必然是要精挑细选,哪是急得来的?”那妇人挑个神色,撇向一旁桌上放置的礼盒。
说是端亲王府的礼品,却不知那珠串是何意。
“我会帮你留意着,看到底怎样的女孩合适咱们爷。”王氏道。
“夫人费心了。”少年笑道,心下计议。
此时家丁来报,说换徐太夫人院里家具,请徐烳去定夺,老爷于是掀帘子出了门去。
严肃的气氛顿时少了许多,一室和乐。
堂儿娇声道:“大哥哥,虽然我们要去学堂,可还是想每日回到家就能见到你……你不要去远了,好不好嘛……”
埙哥儿眉心轻蹙,眼睛里楚楚可怜之态:“每次学诗,先生讲到分离之事,我就想到我们相隔两地,那样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哥哥既然新上任一年,也不算有很多任务,就留在家和我们玩嘛……去外地有什么好的啊……”
均乾一颗心都化了,温声细语:“你们想我,就好好念书。”他抚上木糖的额前齐发:“等你们长大了,还可以和哥哥一同为官,效命于社稷。”
孩子们喜得认真点头,埙哥儿说:“爹爹说要我们像你一样,埙儿觉得,我们生来就是要追随哥哥的脚步而去的。”
“啊?……”徐均乾睫羽闪动,惊讶笑叹:“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自己想的啊。”埙哥儿眨眨眼睛,理所当然一样,道:“手足之缘何其可贵,我们当然是要沿着哥哥一样的轨迹长大的。”
少年目视着此儿,自嘲一笑别过头去。
睦埙是如此小大人般的明事理,令人叹服……
均乾感到肩上责任之重,握紧睦埙的小手臂,怔怔道:“你们这样信任,哥哥又岂敢出错……”
“出什么错?”堂儿道。
“哥哥你公务出错了?”埙哥儿瞧着他,担忧地说。
徐均乾摇头道:“没什么……”惆怅漫步到窗边去,看着外头。
王氏看着他们,过了一会才道:“还有一事,要求哥哥帮我们埙儿呢。”
“嗯?埙儿怎了?”徐均乾正在窗边,看那文竹生得好,阳光从细小的叶间穿下来,落到假山土丘,仿若草地的青苔,微缩的世界不一样的奇趣。
听闻此言,他忽然回过头,目光透着关心的询问。
“谁知这小子……埙儿你自己跟哥哥说吧。”她冷艳皱眉,推着睦埙,恼怒难言。
“哥……”睦埙只得上前,拉住哥哥双手坦白,一面撒娇一面嗫嚅了几句:“……我,我打坏了先生的瓷盘……那是先生很珍爱的瓷盘……”
均乾半蹲下,牵着弟弟两只手,捏着那柔软肉乎乎的触感:“啊?……你怎么打坏的?”
见埙儿有些无助地望着自己,顿时心软道:“别怕,改日我去学堂跟你们先生请罪……你自己,也一定要好好检讨。”
睦埙喜笑颜开,蹦跳着道:“好啊好啊,有哥哥帮我,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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