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蓬山此去路行渐远 十八（1/2）

西府此时跑来一小厮。

均乾迎上去，眉目尽显坚毅严肃，一边关切道：“如何？”

采五着急道：“西府那边已经炸开了锅，又恐对方本家来讨说法，此时没有个主意……”

“几个堂叔叔不在府上么？”均乾闻听，即皱眉恼道。

采五挥汗答道：“诶呀，那几位老爷在别处置了房，都常年不在府中住，此时出事，估计一下子也赶不回来……老夫人在那边坐镇，都已差人去告知西府各位老爷了，不过，谁知何时才回呢……西府如今只有各位奶奶太太们，叫下人堵着门，都不敢出去。”

少年又问卢知书：“师爷可知我爹现在何处？”

卢知书大叹道：“老爷之前得诏，伴驾圣上，往郊外齐寿观查看论道坛营建去了，不知何时才回来呢，早了就明日，久一些的话，也要几日……这偌大的徐府，竟只有公子您是可以倚靠的了。”

看来，对方是选好了这天，趁徐府无人当家，预备大闹一场……

徐均乾未说什么，四下看看，指挥安排家仆们。

谋算着，领十数人同去西府，应该还能顶一会。

管家不禁潸然泪下：“这可如何是好……”

事发突然，又是外务，全府上下，唯有徐均乾是个能管事的……叫人怎不凄凉。

管家是三代资历的老家臣，当年服侍过均乾他爷爷，他爷爷的爹爹……对这府里，怎是一个义字了得……

西府那里，尽养些不争光还生事的，一大家子亲戚，拖着拖着眼见垮了，先侯爷们，怎能想到如今府里落得如此地步……

徐均乾有条不紊，派遣人手，去各院落传达命令，对几个传话的道：“令各门严加看禁，女眷所在院子一律闭户，院内家丁守住，丫头婆子全都不得擅出。”

传话的当中，有人为难道：“大爷，嫄姑娘和婕姑娘……都早已到西府去了。”

“什么？她们已经到了？”均乾微一叹气，也不多说：“罢了，我去瞧了再说……从此刻起，没有我的许可，不许再有人出入。”

他观察没有异常后，探问：“二爷三爷呢？”

“晌午您出门以后，二爷说不想去学堂，夫人就说不去了。现两位爷都在房里呆着呢。”

“今日可真是谢谢这小子了，得亏他没去学堂……不然被挟了去，不知道怎么好。”均乾是喜忧参半，得知埙儿偷懒，恐他课业落下，这是忧；但两个弟弟没有在外，没有被对方抓去，已是万幸，这又是喜……

师爷卢知书摸着胡须：“公子的担忧不无道理，千万不能被对方挟有质子。”

“可不就是么……我们还担心，大爷您被抓去呢……”众人道。

“我？哪有那么容易……”

徐均乾笑了，背过身去，转瞬间心思已定。

他握拳在掌心一击，蓝色的身影回身抬手，剑指气势如虹，向家仆人群中果决地命令道：“点十个有胆识的男子，暗备棍棒，跟我到西府去。”

管家见公子有主意，大喜过望，行礼道：“是！”

采五命各院领班：“快去准备吧！抄家伙！”

徐均乾点点头，似也给自己一些信心：“其余各安其位，不要慌乱，可以整理要紧物件，安顿好……但是千万不可在今夜从后门离开，你们打这样的主意，对方也料定你们会这样想，一定会派人围住的……谁想趁机溜出去，反倒麻烦。”

又问府中一贯主事的谢氏夫人那边，有没有什么计议：“婶子那里如何打算？”

管家一面哭一面道：“二太太说，再怎么样也要守过这一夜，如果出事，明日一早，怕是要准备上公堂了。”

徐均乾叹气道：“我也想着，守过今夜就好了……可情况真的严重到对簿公堂？听说了没有？……”

卢知书附耳道：“怕是不好啊，听说要抬棺来堵街了……叫了好些个打手耀武扬威的……”

少年闻之惆怅摇头。

此时十几名府中最得力的家丁已经聚集过来，备着棍棒，整好队形站立。

均乾负手训话，低声迅速地严肃道：“一会过去，不得擅动，也不许出声，放轻手脚。我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大喊大叫虚张声势。尽量守住西府大门，不能让外边的打进来，如果前头顶不住，打进来了，一切以护住妇孺为先。不许趁机作乱，看见有人偷鸡摸狗的，或者其他……报给我听，核查如实的话，之后检举者有赏。不过，我相信你们都是好汉吧？”

“是。小的们听大爷的调遣。”家丁们抱着棍棒齐道。

“随我来。”于是引领众人，急切浩荡进了西府去。

徐太夫人捻着一串太极流珠，拇指不断拨着，盘坐在西山堂当中的座椅上。

“你们干的勾当啊。”

地上跪着两个男子，并一众高阶小厮，具皆战战兢兢，伏首汗流。

“老夫人……我们……”徐从龙四体发抖，颤巍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