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venth 琉璃花（1/2）

兵临池下，剑拔弩张，战马盔甲，战旗飞扬，黄土纷飞。

“大将军，快要黎明了。”贴身侍卫对首领说到。

远处连绵的山峦披上暖暖的光晕，晨光星星点点地从山头露出来，天空的尽头还有一片鱼白色的缺漏，就像渔夫在江头刚撒下去的网。

“接帝女，隳城池。”他将手里的长矛猛地向前一掷，长矛在离城门不到半尺的地方足陷了一半的长度。

大将军戴着面具，将手里的佩剑紧了紧，身后百万将士随后拉起了弓弩，黄沙灰蒙蒙地扑在军队的脚下。

一瞬间，万箭齐发，每一根剑都是镀银的。吸血鬼触之即伤。

银剑在即将刺中守门人时，它倏而不动。

“啊呀，恭候多时了。”

只见黑色的圆顶上，坐着一个桀骜不驯的身影。他阴鸷的眼光中带着一丝玩味，这是罗伊斯。

他在漫天的银箭中飞快地穿梭，不出一秒就倚靠在城门，正对敌军，他傲慢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巫师们把这个动作看做成侮辱。

“今日，我不但接回帝女，还要毁了你的冥国！你那些蜉蝣子民就跟蚂蚁一样，受不住巫师的咒，你倒是很能悠闲，就是你的国度被踏平，你或许也能安然无恙，但你再也无从崛起了！”大将军将幺色的面具稳了稳，佩剑闪烁着一丝即将出鞘的光芒。

罗伊斯危险地眯起眼睛，在他要出招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光闪过。

卡厄曼弥斯凛然而立。

“帝女？罪臣...”大将军见了她，正要下马时，被卡厄曼弥斯阻止。

卡厄曼弥斯转过身背对着巫师，缓缓抬起纤细的右手，她依旧穿着囚衣，现身于战场很是刺眼，大将军不禁倒吸一口气，罗伊斯紧了紧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风中瘦弱的少女，此刻，在少女的眼里，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敌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罗伊斯喃喃道，气丝如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我该受的。”

卡厄曼弥斯抬起的手背上渐渐出现一个带着银灰色光晕的十字架的轮廓，她目光凄冷，一脸惨淡地说：“是啊，”她右手在空中猛地一划，空中蓦然出现一道冷冽的剑芒，“我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黑与白，暗与光，水与火，无所适从，无可改变。”

罗伊斯的眸子一瞬间陷入绝望，卡厄曼弥斯的右手发着颤。

他闭上了眼。

空中有如死神璀璨的羽翼，那高贵又萧杀的十字架，像一股浓烈的岩浆向他飞奔而来。

“难道，我们就此结束了吗？”

一滴盘旋着回忆的泪珠，顺着怒放的白雏菊，消失在黑色的泥土里。

卡厄曼弥斯从前厅的大门款款走进来，她已经换了一身珠翠色的流苏束腰裙，裙锯长至膝盖下方，穿着蕾丝花纹的酒红色短靴，发间一株夜来香，把头发随意盘起，却又有一种不失优雅的违和感。

厅堂上群臣皆至，高高在上的镀金宝座，她那年过千岁的父亲就坐在上面，虽然鬓发全白，额头上爬满了皱纹，但腰杆挺得老直，眉头始终紧皱，目光始终就像一根紧绷的弦，好像这双浑浊的眼睛始终就盯着你看，好似一根细长的藤条。

卡厄曼弥斯浅浅勾起嘴唇，目光扫过窃窃私语的诸侯贵族们，她看了一眼父王。为什么，他那张苍白又衰老的面孔上，又多了几条细细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