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风中的成年礼（1/2）

黛米是三年前被教父收养的，今年才只有六岁。

马修对待她像亲妹妹一样。

但马修不知道她的姓氏，而黛米更是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每次马修悄悄向教父询问，教父总是微笑着摇头，火红的长发飘动着，宛如火焰的瀑布。

而这时，马修总会抓着自己的黑头发唉声叹气，而后却为自己拥有与教父一样的黑眼睛暗自高兴。

亲昵地吻了黛米的脸颊，马修想起了教父，“小黛米，教父还在睡吗？”

“教父已经醒了，我在树林里捡了干树枝，绝没有扯断任何一根树枝，”黛米骄傲地说，“我用那些树枝生了火，早早地就把药熬好了。”

“黛米真棒！”马修毫不吝惜地大声赞叹，内心却一片苦涩。

今年冬季来临之前，圣烛堡领主又如往年般贴出了告示：砍树枝者砍手，流放至灰烬地；凋落的干枯树枝落叶随你们尽情享用。

寒冷的冬天本就缺少薪柴，教堂又破旧漏风，领主的禁令对于教堂三人窘迫的境遇而言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他的教父又身染重病，已经卧病在床六天了，失去了老人的帮助，三人之家已然陷入绝境。

他曾去圣烛堡东西两侧的集镇里聘请医师，可得知要为一个老修士治疗，所有医师都躲避瘟疫般把他赶走。

后来，在他苦苦哀求并付出了三个银币之后，一个来自凯夏的草药贩子才肯进入教堂，为教父诊断病情。这是马修找到的唯一肯帮助他们的懂得医术之人了。之后草药贩子卖给了他一大堆草药，为了付清这些草药的账单，马修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昨天傍晚马修打扫教堂，发现一个青铜烛台不见了。

一定是被那个凯夏惯偷顺走了。

因为除了马修、黛米和教父他们三人，教堂再无别人，甚至连教堂周围的森林，也根本没有外人踏足。

抛下思绪，马修站起来，牵着黛米的手，揉揉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扯出一个喜悦的表情，“黛米，带我去看我们的教父。”

“嗯嗯。”黛米乖巧地点点头，拉着哥哥的手指就往教堂里奔跑。黛米的黑头发梳成了一个小小的马尾辫，被一根草编的绳子扎着，在马修眼前跳动着，如此活泼，如此可爱，马修却差点流下眼泪。

掩藏在森林中的教堂坐北朝南，包含一大两小三间方形石屋，中间的大石屋是礼拜堂，两侧的小石屋则用来居住。

石屋都有着四面一样大的斜坡样尖屋顶，由木头制成的两个三角形房梁交叉支撑。

原本有院子，有石头堆砌的围墙，墙间竖立着厚重的木质大门，马修记不清在哪一年的寒冬，漫天大雪，他冻得瑟瑟发抖，眼前昏晕，教父说他呢喃着许多奇怪的音节，说着难懂的呓语，直到教父劈了大门，燃起大火，他才活了过来。

院墙早就塌了，砖块散落在地，毫无用途，无人理会。后来换成了木头扎成的篱笆，然后又在寒冬里被扔进火堆，燃烧殆尽。

教父站在教堂的正门门口，面带微笑，一如往昔。

“我的孩子，你回来了，还有我们最可爱的小黛米，”教父开口说道，嗓音温和令人如沐春风，右手按着左胸，教父弯下腰，“愿大地赐福你。”

“一切荣光归于血火。”马修连忙低头回礼，黛米也一丝不苟地弯腰行礼。

这是教父侍奉了一生的血火神殿的礼仪，在教父的教导下，马修自认也是一名血火信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