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携一人白首（1/2）

元旦后，又跨入新的一年。

小时侯老师常教导大家“一寸光阴一寸金”“时光如箭，岁月如梭”，可那时候年少轻狂，根本不觉得时间有多宝贵，长大后反倒对这些耳熟能详的名言警句深有体会，眼看自己离而立之年不远，苏晨越发觉得，时间着实过得很快。

而她和沈冬阳比去年更忙碌，因为除了工作外，还要准备回家的事情。一年一度的春运抢票自是不必提，回家要准备的礼物就够他俩忙活了。

因为是第一次去见苏晨家人，沈冬阳自然是有点紧张的，在挑礼物上更是丝毫不敢马虎，虽然苏晨多次安慰他说自己家人很随和，对于礼物这些凡俗礼节不太放在心上，但是他还是一丝不苟的给每个人都挑好了礼物。

两人决定先去苏晨家，然后再去沈冬阳家，因为沈冬阳家在城效，这样去完沈冬阳家后直接就可以返深。延续去年的好运气，沈冬阳这次顺利刷到两张座票，回家那天，两人背着大包小包，随着拥挤的人潮进站检票。火车站到处是人，两人体会到祖国确实是人口大国。

一声长鸣，火车载着满车的人奔向家乡，车厢里乡音嘈杂，打牌的，磕瓜子的，看电影的，还有乘务员推着小货车叫卖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曲动听的乡愁。

苏晨在这些嘈杂声中，体会到一种平凡的幸福，入夜，她靠着沈冬阳的肩膀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时，睡得东倒西歪的人逐渐醒来，洗漱的洗漱，上厕所的上厕所，吃方便面的吃方便面，车厢里的味道那叫一个酸爽，但是离到站时间越近，众人脸上的笑容也越大。

到站后，他俩随着人群检票出站，直奔小吃街先吃了碗家乡米粉，听着熟悉的乡音，吃着在深城吃不到的米粉，两人均是满足的叹了口气。

从县城去苏晨所在的镇上，要经过一条沿河公路，汽车的一边是峭壁，另一边下面是河流，路只有双车道，来往车辆又多，沈冬阳坐在车上不免心惊。

苏晨一边向他介绍沿途的景色地点，一边告诉他这条路是他们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才修的，这条路到镇上只要一个多小时。以前她上学的时候走的是另外一条路，不但时间要3个多小时，而且路崎岖不平，苏晨重点强调那条路真的太崎岖不平了，每次坐在上面都吐得半死。

“现在这条路我感觉太危险了，稍有不慎掉下去，根本无生还的可能。”沈冬阳道。

苏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是的，这条路是蛮危险的，雪灾那年，一辆装着一车学生的车返回镇上时，从路上掉下河去了，全部遇难！”

到镇上后，车刚停下来，就围上来一堆开着摩托车的司机，苏晨轻车熟路的叫了辆摩托车，谈好了价钱，然后就拉沈冬阳上车。

“晨晨，一个摩托车坐三个人，我们还带这么多东西，没问题吧！”沈冬阳感觉今天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没事，有的摩托车还坐四五个人呢，没事的，我叫师傅慢点儿开。”苏晨回答。

于是沈冬阳看着司机师傅把自己带的礼品袋子挂在各种位置上，然后“呜呜”两声，摩托车就冲了出去，那架势比专业赛车手还大，坐在后面的沈冬阳一把搂住了苏晨的腰。

摩托车还是沿着河边的路开，只是这条路已经被大货车压得面目全非，路上全是大坑，一颠一颠的就像在坐过山车。

大约半小时后，走到一条岔路口，一条往前，一条蜿蜒着沿着一座山向上。

苏晨回头跟沈冬阳喊：“从这里我们要向上走啦，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话没说完，摩托车就已经呼啸着上了登山道，沈冬阳以前看港片，觉得男主开着摩托车载着女主，要多浪漫有多浪漫，要多潇洒有多潇洒，未曾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坐摩托车，竟是如此狼狈：两条腿在刚刚那条路上已经颠麻了，寒风呼呼迎面吹来，他的脸已经冻得麻木。他紧紧抱着苏晨，一张口，风全灌进口里，因此他只回了一个字：“好！”

上山的路是盘山路，一个接一个的之字型蜿蜒往上，他以前听苏晨讲过她回家的情况，听起来是一回事，可是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知道这条路是村里人挖出来的，不得不佩服父辈那一代人的坚勇。

到山顶后，看到苏晨她们村就在山对面，中间隔着一条山沟，车下坡到沟底再往上就进入了她们村子。

到苏晨家时已中午，苏母已做好饭菜，一家人在等他俩吃中饭。苏家二老对于沈冬阳都还是比较满意的，这当然少不了苏晚在二老前对他的大力赞扬，同时对于他把买的房子落在苏晨名下这一举动，他们自然是震撼的，就凭这一点，他们从内心里认定他是值得女儿托付终身的人。

小山村的时光很悠闲，沈冬阳跟着苏晨把她小时侯常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重点逛了苏晨的小学。

苏晨村里有一所小学，离苏晨家不远，学校的敲铃声在家就能听见。但是因为现在大部分家长开始去镇上租房陪孩子读书，在这学校上学的人很少。

“现在一个学校加起来才30几个学生，以前我上小学的时候，最多的时候有200多学生。”苏晨介绍道。

学校年久失修，已经很陈旧了，但是苏晨对这所学校很有感情，她听说村里面在筹钱准备翻修学校。

“我想我们退休后，能来这里义务教书。”苏晨说，“你看，这是我读四年级的地方，我的小学老师是一位很年轻的代课教师，课教得很好，不会像其它班的老师一样，动不动就体罚学生，他从三年级级开始带我们，一直到我们小学毕业，可惜我有很多同学，特别是女同学，在四、五年级就辍学了。”

“为什么？”沈冬阳问。

“因为家里穷呗，村里人重男轻女，有些人家里生了五六个女儿才生个儿子，哪里养得起。”苏晨岔岔不平，“我们家是个例外，我生平最恨重男轻女这种封建思想。”

“你们小学是在自己村里，那初中呢，就是在镇上么？我们上摩托车那里？”沈冬阳问。

“是啊，以前只有山路，走路要三小时。”苏晨回答。

“那你们初中就开始住校？”沈冬阳惊讶。

“当然啦，初中肯定住校呀！”苏百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难道你不是嘛？”

“我不是，我初中离家骑自行车十来分钟。”沈冬阳回答。

“啊，那你幸福多啦，我们初中条件很艰苦的，就从家里带两罐腌的菜，要吃一个星期，特别是冬天，没有热水，水管还结冰，要把水管敲半天才能接到水刷牙，当时有四个同伴和我一起去上的学，一学期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苏晨感叹道，“不过现在条件越来越好了，现在学校里有给学生煮饭，能吃到新鲜的菜，很多家长都在学校附近租房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