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乘船北上（2/2）

万德福哪里抬得动脚？心里思量着寻个法子脱身，遂道：“只管催什么？没得那衙门自己长脚会跑？而今柳兄满脸血污、一身狼狈，到大老爷跟前成什么体统？你们且在这里等，我带柳兄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再三假意教常秀才等人不要走开，自己扶着柳大昌急忙溜之大吉。

众人听见万德福要回去更衣，都晓得他其实是怕了——明明柳大昌这一脸血一身伤就是个告官的活证据，倒要先收拾得齐齐整整干干净净？扯什么淡！众人起了一个哄，让出一条路放他们去了。

潘玉突然道：“且慢！”

众人精神一振，都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望来。万德福愁着眉回头道：“还有何事？”

潘玉松开对潘珠的钳制，俯身捡起那顶绍兴乌毡帽，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走上去把毡帽端端正正地戴在柳大昌头上，又向万德福作了一个揖，正色道：“在下家住荷花池头，阁下从清波门出来，只要向街坊打听潘家兄弟，都会给阁下指路。在下在家恭候大驾，介时无论是要见官，还是索取药费，在下都绝无二话！”

一番话说得坦坦荡荡，绝无半点推诿。众人齐声喝彩，万德福满脸羞愧地扶着柳大昌去了。众人各自散去，常秀才等人一同还家不提。

宋琼枝听说公子回来了，赶忙出来接着，见了孟九，少不得拉住手责怪几句。常秀才即教一个家人到码头上打听便船。这家人赶到江边一看，恰有一只大船停靠在那里，向船主人打听，正是走运河往京城去的。这家人问明价钱，又问说几时开船，赶回来向常秀才说明。

申时末，众人把徐清秋三人送到码头，包了一个头舱，船上的费用都由常秀才做主出了。酉时初开船，众人驻足目送，直到大船去得远了，这才折身回去。潘珠只道要留下来吹会儿风，教众人先回去了。

岂知潘珠独自留下，因此竟又惹出一件公案来。在此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徐清秋三人乘船北上，一路顺风顺水。这日大船停靠在南京府码头补充物资，船主人过来告诉说要等三个时辰再行船，询问客人们是否上岸到城里逛逛。客人们整日呆在船舱里，闷也闷杀了，闻言甚合心意，便鱼贯出了船舱。

南京府外围筑有外郭城，乃本朝太祖在位时下令依黄土丘陵建造，开设城门一十八座，其中最北城门为观音门、最东为麒麟门、最南为夹岗门，西边城垣则未合围，露出南北两道豁口延伸至长江。大船此刻停泊在外郭城西面的上元门外，客人们须经过此门入钟阜门，之后再往东南方向行走才可到达南京府中心。

徐清秋一路行来，望见道旁几间草屋，茅椽蓬牖，不禁蹙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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