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疯狂马戏（2/2）

大明星忙从侍者手里接过那钉球。

这时其他VIP席位上已经开始动手，纷纷向下砸东西，有扔水袋，有扔铁棒。

底下，年轻人弹跳轻快，敏捷地躲开上头杂物袭击的同时，挥舞着球棒逼得两只跳鼠无法靠近。

“小猫咪，对着他的脑袋，快，用力！”老太婆激动地挥舞着干瘦的胳膊。

可惜她的小猫咪的力气实在不比真猫咪大多少，钉球居然紧挨笼子滚下去，倒刚好落在了右边跳鼠的屁股上，那只跳鼠一慌，年轻人乘机一棒打飞了它。

“没用的东西！”老太婆一巴掌扇在大明星的脸上，那张令万千少女迷醉的脸立即被老太婆的戒指划开一道伤口。

现在只用面对一只跳鼠，笼子里的年轻人士气大振，侧身躲开上面丢下得一个铅球，乘势挥棒猛击，那铅球变向呼啸打飞了正扑过来的跳鼠，铅球和鼠尸同时落地，血肉横飞。

蔺羽冲知道自己早该走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但不知怎么的，他挪不开脚步。他盯着周围这些狂欢的人群，他们的每一声欢呼和叹息都在搅起他血液中彻骨的冰寒。即便对他来说，这个游戏也已太过无聊和堕落。他的邪恶和暴虐只在对于人性中恶的部分最大宣泄，不外乎单纯的暴力与破坏欲望。

可是眼前这群人，他们是北辛城，乃至整个南方大陆最有钱，最有闲的那些人。他们有社会地位，有大把钞票，从小学习细致到繁琐的社交礼仪，却没有哪怕最低限度的道德来束缚身心。他们的暴力和凶残没有任何意义，纯粹为了满足个人的变态私欲和打发空虚。

你可以观看角斗获得刺激；你可以付给演员高额的酬金让他给你取乐；你可以让人因自己的愚蠢轻易付出性命。但你总得拿出适度的诚意和尊重。而这里发生的一切，十足的堕落和扭曲。

恍惚中，他身体里那最饥渴的存在，那只猛兽，正竭力想要摆脱良知的束缚。放我出来，它低语道。放我出来——

来自身后的大嗓门让他分了神。

“太棒了，”一个兴奋的声音。“我说要买他赢吧，他可是去年的鬼飞球冠军，最佳击球手，打几只老鼠还不手到擒来。”

“等着瞧吧，好戏才刚刚开场。”第二个嗤笑。“这种狼牙跳鼠在同类死去时会变得更加残暴，而且接下来可是三只，然后四只……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此刻，刚冲出隔间的三只跳鼠看起来已足够愤怒了；年轻人背靠着笼壁，反利用球棒击打上方扔下的杂物，去攻击跳鼠。

“既然这样，下面这家伙为什么还要来挑战？”蔺羽冲回头询问。

那两人瞪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傻瓜。毫无疑问，假如他们知道蔺羽冲是非会员身份的话，准定会立即召来服务生，将他砍去双手扔底下喂狼牙跳鼠了。

不过蔺羽冲冰冷的态度很符合他们对自己这个阶层的既定印象，所以还是做出了答复。

“还不是脑子进屎了，欠了高利贷。多得是这样的人，不然疯狂马戏怎么能每周进行？事先签了文书，奖金丰厚，生死有命……”回答的是两人中较胖的那个，“这些穷鬼，各个趋之若鹜呢……哈，就是这个，对啊，瓶子，再砸瓶子，让他没法落脚！”

让胖子忽然兴奋的原因是VIP席中有人掷出了一袋辣椒粉。笼子里的年轻人触不及防，同样挥棒去击。顿时口袋破开，红色的迷雾笼罩在他周围，年轻人惨叫着捂住眼睛，踉跄后退。

幸好跳鼠也被波及，吱吱叫着退开。

年轻人还在咳嗽，他紧贴着笼壁。一只手胡乱挥着球棒护住前面，另一只手拼命拭去眼泪。可这时上面连续又砸下来两个酒瓶，在他脚边炸开。他的赤脚立即被玻璃碎片划伤。

一只跳鼠趁机攻上来，年轻人忙挥出球棒。可地上鲜血混着肆溢的酒水让他站立不稳，球棒挥空了。那跳鼠扑进他怀里。幸亏他反应惊人，擦拭眼睛的那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那跳鼠。

“啊！”他马上惨叫。

跳鼠的尖牙深深埋进了他的虎口。年轻人将手中的老鼠狠狠摔在地上，抬起赤脚踩碎了它的脑袋。

但游戏到此，他终究第一次受伤了。笼子上面的人群爆发震耳欲聋欢呼声。

胖子和他的伙伴同样在欢呼雀跃，蔺羽冲也跟着笑了，冷笑。在他体内，那只猛兽已被彻底唤醒。它嘶声细语，放开我，我知道你也想要……

两个傻瓜终于觉得不对劲了，看着蔺羽冲，嗫嚅着后退。此时，哪怕最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得森寒杀气。

……我会让他们永志难忘！那野兽在低语，蔺羽冲在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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