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何往(1/2)
不忍告诉她那碗汤的代价,就是她的命。
————————————————小士兵视角———————————————
我叫矢石,国都兵部里的一个士兵。半个月前,我在兵营中操练,但突然间,皇上的一道圣旨,我就成了这几十万救援兵中的一个。奔赴千里,去救一个将军。
我跟着我兄弟,就是这十万兵士的头头。嘿嘿,明厝那小子,我发小,武功了得,战功赫赫。好了,且不说这些。
我跟着这么些年,没有几次不是明厝当头头,但这次,有个稀奇的事。
我听说啊,除了明厝,带首的还有个女人,没错,是个女人!还是文官的女儿,你说稀不稀奇?
而且,她还会骑马,听明厝说,是那将军教的。
为了一探究竟,我特地悄悄要求明厝让我当他身后的一骑兵,为此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他才勉强答应。
就这样,我随着明厝还有那个在马上冻得打颤的文官女儿,来到了边疆口。
边疆口的雪很厚,马脚几乎都陷进去。大雪冰封千里,白色的视野像猛兽一样吞噬我们这支几十万人的军队,死亡的气息笼罩这里。这天,寒鸦都不屑出来鸣哀。也算我这么多年来,行军时,见过最恶劣的天气。我想,老天爷发怒了。
一路行来,边疆口开阔的数百里,无数的战尸静躺在雪下,血河凝成了紫黑色,亮呈呈。天寒地冻,没有一丝生机。我那时真怕,我会像这些人一样,死在这个地方,没有墓碑,没有棺材,只有雪作坟。
快行至边疆口的尽头,我们依旧没有见到一个人,便别谈什么将军了。
爬过一座小丘,眼前的景致就换了一番。
可算见到活血了。不知是哪只戎队,流地血河竟还是澄红的,估摸刚死不久。
这支戎队人很少,大概也就一两百人,穿着我们国中的衣饰。
那一两百人个个身中数支箭,分散躺开来,安静,寂然。
马上的那个女人身子顷刻开始拼命哆嗦,我有些担心她不稳会摔下马来。女子柔嫩,摔着一下,可就够她疼的了。但她又一面又挣扎着下马,她身边的婢女阻拦,哪知她一手甩开那婢女,就踉跄着下了马,脚步发软,一深一浅踩着雪,向其中一具战尸奔去。
女人身子小,无论她穿了多少的雪披暖绒,身子在雪中还是单薄得厉害。
明厝见了也不阻止,这小子当真不会怜香惜玉。
她奔向的是其中一个兵士。但这个兵士远远一看,虽然血满额际,但眉目间,倒有几分读书人的秀气。长相好看,怪不得这小娘子日日夜夜惦记,不惜命,也要来了。
他半跪着,用一把剑支撑柱半弯的身躯,使其不倒下,背后的箭看得让人触目惊心。面朝着国都那方,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迎接什么。我赞叹他的不屈,死了,也依旧顽强。
前甲被箭头刺穿,衣衫破败不堪,血液已经不再流动。
那女人玩命地奔了去,在他半弯着的身下跌坐。赤着脚,在雪上只需片刻,她那双脚丫子就通红发紫。
她的手很好看,十指圆润,手上戴着的玉镯随着她的手滑落在匀称的手腕上。她伸手抚上那个兵士的脸,一下又一下摩挲,铭记着。她没被吓到,也没有哭出一滴眼泪,只是抚着。
思念啊,使她面似削骨,寝食难安。
痴狂的人儿,了却心愿了么?
她又把脸贴上那具战尸的脸,声音颤巍,在耳际哼了一支歌:
“花灯十里,锦绣万千,
天青长袍,玉佩几环,
妾心如此往,如此往。
郎阿郎,妾朝念,妾暮念,可知吾心恋慕?
硝烟边起离,城营银雪塞外霜花
边塞曲,边塞曲,一朝不见,君可知?相思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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