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么巧(1/2)
下晌殷朗没再跟着她出来找人问话查案子,而是被池千望留在身边说是要从别个方向查这起案子。
比如说毅亲王这位大人物,便是她所无法伸得进手去查的人,只能是池千望这位大理寺卿自个去探口风,及查问相关案情。
直走进漂儿胡同,朱怀古忍不住再掏出袖兜里殷朗转交给她的宣纸,上面只一个字,乃池千望亲趣÷阁书写。
字体刚柔并济,绝处转寰,枯木逢春,漂漂亮亮的,真是字如其人。
她轻念出声:“畏?”
他写这个字给她,是想提醒她什么?
让她知畏?还是不知畏?
再见到朱怀古,且仅是她一人,宋胡往她身后望了又望,问:
“朱侍从,殷长随没来?”
朱怀古点头:“没来,宋大叔找他?”
宋胡摇头,把她请进堂屋坐下,又沏了茶奉上,这回他没拘着,坐下便道:
“朱侍从上晌刚来,这会儿不过是下晌,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
朱怀古伸手握着茶杯杯身,右手五指不停地转动着杯身,她声音微沉:
“宋大叔,我贫苦出身,父母早亡,唯一的妹妹染病身亡,孤身上京,我是初到的京城,刚入的池府。”
宋胡动容:“朱侍从节哀。”
“节哀……”朱怀古睫毛轻颤:“有些事情发生了,确实只能节哀,我妹妹死于重疾,实是无力回天,也只能节哀。”
她声音略提:“可宋怀娇呢?她是你女儿,你唯一的女儿!她被人杀了,身为父亲的你不但不能为她讨得公道,还在为真相遮遮掩掩!这是人为杀祸!并非不可回天的重疾!莫非你也只能节哀么?!”
说到最后,她激动万分,眼眶通红。
她握着茶杯,指节用力,被握得微微泛白,红红的眼眶一瞬不瞬地盯着被她斥得略抬不起头来的宋胡:
“宋大叔,你不信我,我能理解,有洪府尹在前,再有毅亲王在后,你怕你倾尽所有赌注,最后却得一败涂地!可宋大叔可曾想过,上有苍天,下有当今圣上,中间有这泱泱大魏黎明百姓!你怀疑所有人,不信任所有人,你就没有想过倘若我没有骗你,殷长随没有骗你,池大人更没有骗你,而你却不肯如实相告,不就白白错失了一个为你女儿讨回公道的最佳时机么!”
宋胡沉默着。
朱怀古也不再说话,她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起他为她沏的茶。
微冷、微苦、微涩,滑入喉底,一片沁凉。
他需要时间好好思量,她给他时间。
倘若他真想不通,执意不信她,那她只能另辟奚径。
在池家安身立命,必先得取得池千望的认同,否则她难有机会查得前朝旧事。
待在旁的权贵重臣左右,或许也能,可她能以什么身份待着?
普通的婢女?还是小厮随从?
或用美色?或用头脑?
前世她兄长是大理寺卿,那大理寺她至少走走往往了数年,从小时懵懂走到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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