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么巧(2/2)
婢女只能在内宅,一辈子出不得深院,她难有机会。
权贵重臣身边的小厮随从又岂是那么好当的,进不进得那深宅大院是个难题,进了能否选得上她当贴身左右,更是个难题。
要是进了官宦世族的深宅大院,却只是碌碌无为的普通婢女或小厮随从,那她要查得前朝关于她白家命运的旧事,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现今难得池府有这样的机会,她也已踏进池府开始了第一步,她不紧紧抓住又怎么成?
当上池千望身边的贴身侍从,她势在必得!
何况倘若要论头脑,她仅对破案颇有头脑,因为她感兴趣,就像旁的世族贵女喜欢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一样,她就是喜欢破各种各样的案件,见形形色色的人,揣摸他们披着人皮之下有意无意掩埋的黑白。
既是如此,那便没有比跟在池千望这位当朝大理寺卿左右更好的选择了。
她希望可以留下,那就得全力以赴,不管谁挡,她都不惧。
宋胡能说出来最好,不能,她也不会再花时间在他身上。
池千望能当上大理寺卿,破案能力自是不弱,她得在案子结案之前好好表现,争取先查出凶手来,即便不能,也得早一步瞧出至关重要的端倪来。
时间已过一刻多钟,朱怀古喝光了茶,便静静地坐着,双手交叉握着,食指互敲左右手背,不缓不慢。
最终,宋胡还是没开口。
临走前朱怀古看着毫无血色的他,又环视了空荡荡半点人气都无的屋子,突地开口,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足以激起千层浪的石子:
“倘若宋怀娇不死,原本隔日的七月十八日便该是她与良人赵传订下姻缘的好日子……宋大叔,莫非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事情怎么会那么巧?”
说完她也没等他反应,便举步踏出堂屋往外走。
宋胡却一反死气沉沉的常态,咬紧的牙根突然就松了,他奋力拦在已快走出他家门的朱怀古:
“朱侍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怀古看着张开双手挡她去路的宋胡,眼眯了眯,意味深长:
“宋怀娇不是第一日会在清晨朝食之后出门洗衣服,陈桥方又是毅亲王的属官,平日里仅在内城窜街走巷,即便会到外城来,也俱都在小河对岸的亮儿胡同走动,怎么偏偏在那一日,他突然就到漂儿胡同这边岸上来了?”
宋胡木然地将她望着,半晌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为什么?”
朱怀古没说为什么,也是尚回答不出为什么。
她同他说好,待她查出他所问为什么的缘由后,他便得真的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告诉她。
宋胡说好,应下之际还跪下给她磕三个响头。
在这一刻,他是有些相信眼前的朱侍从是真的愿意拼着性命帮他女儿申冤。
出宋胡家后,朱怀古见天色尚早,便不打算那么快回内城,她自袖兜里掏出殷朗给他的那份详细京城地图。
看了又看之后,她开始往小河对岸的亮儿胡同走。
小河里少有船只,这会儿更没有,她只能看着地图左拐右转地绕过小河到对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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