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歧（1/2）

前方白光尽显，表明出路已近。

本森揪着乔伯尔的衣领，骂道：“你故意指条错路，让他白白送死？”

“这附近的路都是死路，没有一条能绕回来，我要是跟他说实话，他还会引蝠群走吗？”乔伯尔眼里没有羞愧的意思，“不这样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少数人为多数人牺牲不是枉死，而是荣誉！”

本森义正辞严：“第一，这不是荣誉而是欺骗！第二，他会的！我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他会的！”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虽然与云暮相识不久，但也了解云暮的本性，嘴上不说为众人牺牲，但在队伍生死攸关之际，绝对能这么做。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收容云暮这么久，还放心让云暮带莎洛出门狩猎的原因。

“这不是欺骗，骑士守则之一，加入千十骑士团就要有为保全其而牺牲的准备！”乔伯尔撇开本森的手，道。“我再说一遍，把洞口堵上，否则蝠群会顺着血腥味找上我们，云暮阁下这才是白死！”本森言语间对荣誉的不屑让他很不舒服，不过仍能忍受。

本森道：“我们是佣兵，不是你们这群愚蠢的骑士！只有金钱能让我们牺牲，荣誉不比性命更伟大，就让你和你的骑士守则见鬼去吧！”

乔伯尔彻底被激怒了，拈弓搭箭，遥指本森，切齿道：“让开，并向骑士守则道歉！你不知道有多少勇士为荣誉这短短的两个字牺牲！”

本森举盾横在洞口前，“绝不，除非我死！”

气氛紧张异常，只怕下一刻两人就要以命相搏了，队伍刚逃离死地，又陷入另一困境。情绪心境上的大起大落，让希亚觉得很冷又异常燥热。

艾比突然问：“希亚，你怎么看？”

“不知道，我听你的。”希亚低着头，望着脚边的石子，不敢与艾比对视。“不过，云暮毕竟也是为了救我……和大家，才舍命引走蝠群，等等他也不碍事吧。”

艾比饶有兴致地盯着希亚，道：“你从小就和别的女孩子不同，她们还在学礼仪和针织时，你在与男孩子在泥地里摔跤，你总是输，因为你父亲不喜欢你像个男人似的，所以没有给你请教练。”

“你不服，觉得那些男孩能打赢你是因为有个好师傅。事实也的确如此，当你偷学他们的技巧后，你就没怎么输过。但这也让你养成了两个不好的习惯。第一，极为好胜，尤其痛恨输过男人。第二，讨厌男人，认为他们都是依靠父母才能赢女人的软脚虾。”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希亚：“从没见你为男人讲话，更别说是曾经赢过你的男人了。你不是喜欢上云暮了吧？”

希亚眼神闪躲，怯声否认：“没、没有啊，这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他还算厉害，对我们任务的帮助很大。”

艾比笑道：“你至少得承认对他有好感吧？”

希亚没有答话，转身跑开了，害怕艾比看到她双颊一闪而过的红晕。

“等下，”艾比叫住希亚，柔声却不乏冷淡，“你没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吧？”

希亚背对着他，话音也冷淡下来：“没忘记，怎么敢忘。”

艾比问道：“格菲家的族语是什么？”

“尊上，即可昌盛！”希亚始终背对着他，双肩微微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

艾比点点头，表示满意。

另一面，本森与乔伯尔两相对立，形势严峻，战事一触即发。

骑士重荣誉，佣兵讲义气。表面上这是两人的意气之争，实则源于所处环境造成的对生命的价值分歧。

乔伯尔不愿放箭，几天的相处来，他知道本森在战斗中表现虽不抢眼，但经验丰富，意志坚定，是队伍不可或缺的基石。

本森更不愿让开，他在原地每多站一秒，云暮生还的希望就多一分。尽管云暮很可能已是荒骨一具，但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本森便不会放弃，哪怕要与他人为敌，做兄弟的本该如此！

别样的沉默，不寻常的寂静。壁上各处水滴嗒嗒作响，间有地泉涌动之声，更远处虫鸣雀跃，两人听不到这些声响，只能听到彼此愈加沉重的呼吸。

突然，本森身后矮洞传来一阵振翅声，预示着蝠群临近。

“让开，我只再说一遍。”乔伯尔说。

“不可能。”本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