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何处不相逢（1/2）

数月后，三念的箭术已经颇精准，有时手熟竟能胜过清平一头。无心偶来后山看望三念，见这后生勤恳又颇有些天赋，暗自很是喜欢。起了兴头，时常也要引弓与他比试比试。

三念早听说无心是个无甚不通的神人，却不想无心的箭竟精准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日无心撑满了弓也不看草靶，随手发了一箭，三念原以为他如此胸有成竹必是稳中靶心，可竹箭仅是扎在了靠近草靶边缘三寸处。三念颇有些尴尬，也不敢偏头去看无心，却听一声箭啸，第二支箭稳稳地扎在方才那支箭的孔洞缝隙处。

三念的额发在无心广袖带起的风中飘飞，无心朗笑道：“小娃儿明天该换个箭靶啦！”话音未落，箭矢如同流星般一支支扎在了相同的位置。第五支箭打落了先前的箭矢，带着草末洞穿了箭靶。竹筒中剩下的箭也都一支支鸣啸着发出，从孔洞一一穿出。

三念方出神，无心便将柞木弓压在了他的手中，“三念你得记住，你往后走的路，就如同这箭一样，万不能让他人来替你决定哪处是靶心，今日就教这些。从明日开始，每日卯时三刻到正殿和其他弟子一同听我讲学。”

“无心先生您这是……？”三念一时有些惊喜过头。

无心正要离去，回身竖起二指点在三念额间：“只是，你只能称‘先生’不得称‘师父’。”随即摆开大袖，倜傥而去。

傍晚时分，三念扒在窗口等清平回来。远远见林间小径闯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鞋都来不及穿好便飞奔了出去。“大哥！”路上险些绊一跤，“大哥！无心先生说，明日开始让我到正殿和其他弟子一起听他讲学！”眉目间俱是喜气。清平闻言展了展眉，但却并未同三念所想的那样，他像是有别的心事。

牵了三念的手往屋内去，三念抬眼看清平的侧脸，一双桃花眼上睑低平，他情绪显然低落。三念也不做声，以为清平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心里盘算着要安慰安慰他。清平回身关了房门，将三念摁坐在床边，蹲下去抬头注视着三念的脸。

“明日，派中便会来三五新晋弟子。”清平说道，语气毫无波澜。三念开口，“好啊，人多也热闹些。”清平闻言摇头，“这些人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师父收徒一向遵从自己的意愿。这回是通国朝中派来的几名贵族子弟，往日这些人师父是不愿意收的。可不知为何，这回却像是有什么不可拒绝的理由。”

三念不言语，他猜测让清平在意的也许并不是这些。果不其然，清平又道，“若只是旁人倒也罢了。这些贵族子弟中，有一位你是见过的。”三念不知所以，却见清平转过头去，望向床头那具半面，“她叫姜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