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赵郡王计赚陈从义(1/2)
话说聚义厅前刀枪林立,剑戟如林,燕云面对杀气腾腾刀枪阵,看看夹道的喽啰兵个个眼里喷着血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剐,胆战心寒,寻思:虽然听说过绿林道上有规矩“刀枪阵只是测验进阵者的胆量,不许伤害进阵者”,但今天只是考验自己的胆量吗?毕竟自己欠下蜈蚣山百十条人命,自己如进的刀枪阵,即使二哥放过自己,那喽啰兵能放过沾满他们弟兄鲜血的仇人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进怎么办?叫孙弘耻笑?罢罢!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燕云想到这把心一横,阔步走进刀枪阵,眼观六路耳闻八方,时时刻刻观察提防每个喽啰兵微小举止,假若喽啰兵兵刃齐下,自己尽快把灾难降低到最小限度。
夹道的喽啰兵虎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嘣咯嘣作响,紧握钢刀,手臂在颤抖,恨不得霎时把燕云剁成肉泥,就等他们的大大王陈信一声令下。
孙弘冲着聚义厅内连叫数声“大寨主,燕云进了刀枪阵!燕云进了刀枪阵!”意在催促陈信赶快下令,喽啰兵将燕云碎尸万段。厅内鸦雀无声,厅外静的几乎能听见心跳声。
不一会儿燕云走出了百十步的刀枪阵,进了聚义厅,元达也进去了。蜈蚣山大大王“小孟尝赛扁鹊”陈信陈从义高坐虎皮交椅,神色冷峻,道:“燕官人真个是艺高人胆大,孤身一人来我这贼窝如入无人之境,太不把我蜈蚣山放在眼里了!欺人太甚!”一阵冷笑“呵呵!”
孙弘及喽啰兵异口同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燕云抱拳施礼,道:“误会!二哥、众位头领,燕云绝没有小看蜈蚣山之意。”
孙弘恶狠狠道:“那你就是来羞辱我等,‘我燕云斩杀你吗蜈蚣山百十个弟兄,又能把我燕云如何’,是不是!”
元达道:“孙寨主你心急啥!能不能叫我七哥把话说完。”
孙弘道:“你七哥该不是来入伙的吧,就是来入伙,我等岂有葬身之地!”
元达道:“大寨主还没说话呢,你得不得说个没完没了,这蜈蚣山倒地谁说了算!”
孙弘忍着气,道:“请大寨主定夺。”
陈信道:“燕官人光临小寨定有一番赐教,洒家是个粗人听不懂之乎者也,有话直说。”
燕云道:“二哥,燕云不敢。前天在章州巧遇五哥马喑,由我引荐现在在梁郡王驾前效力,二哥若受招安,我等兄弟形影不离同心协力安社稷,岂不美哉。”他明知不可为,但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陈信“哈哈”大笑“赵光义真是白日做梦,你回去叫他死了这条心吧!燕官人代洒家向老五道声喜!”
燕云伫立,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
陈信冷冷道:“燕官人本该留你叙叙旧,又怕我这贼窝玷污了官人、毁了官人的前程,还是自便吧!”
陈信拒人千里之外,冷嘲热讽,一口一个“燕官人”,使燕云心如刀绞,窘迫难当。
燕云僵立思忖片刻,哽咽道:“二哥对燕云恩同再造,燕云非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辈,待燕云传读完郡王口谕,愿意自裁谢罪!”
陈信也是重情重义之士,听的燕云如此言语不觉心酸,道:“七弟,‘救困扶危,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我陈信从没忘怀,只是——只是你我弟兄志同道不合,七弟身不由己,二哥从未怨过你,二哥是爽快之人,你切莫再言‘谢罪’二字!你如有不测,愚兄安能独活于世!赵光义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陈信一番话。燕云心潮澎湃,寻思:自己做了对不起二哥的事,二哥还是把自己当做生死与共的兄弟,真乃义士!呜咽道:“二哥的恩德,燕云何以为报!”
陈信道:“罢罢!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凄凄,好不别扭!你若不说,我——我就不听了。”
燕云道:“郡王说,愿以财货赎回郡王大印、上任文书、节度使李玮栋。”
孙弘冷笑,插言道:“哈哈!赵光义有种就来蜈蚣山来取,大印、上任文书、狗官李玮栋就在后堂!没种,就别拿金银财货丢人现眼!”
元达道:“孙弘你有种就去章州借些钱粮,蜈蚣山弟兄断炊都多少天了,山上的野鸡、野兔都猎杀尽了,你难道不知道?”
孙弘急赤白脸,道:“山寨断炊,元寨主——你——你冲我来为何?就是咱蜈蚣山弟兄饿死也不能和赵光义做买卖,这才叫志气!”
元达道:“洒家倒是没看出来你的志气,山寨弟兄吃糠咽菜,你却吃的脑满肠肥。”
孙弘急道:“你——你血口喷人,吃里扒外!”
元达还要争辩被陈信喝住。
陈信对燕云道:“赵光义想赎回大印、上任文书、狗官李玮栋,可以!他能出得起财货吗?”
燕云道:“请二哥开个价。”
陈信道:“粟、面各八千石,猪八百头,羊五百只,牛两百头,绫两百匹,绢三百匹,冬棉一千斤,钱三十万贯;少一丝一毫都不行。”
燕云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二哥!这——这,章州只不过一个五等州如何拿得出这么多的财物?”
孙弘插言道:“燕官人你的面子不小呀!陈大王顾忌兄弟情分开这个价已经是打过折的,你还要大王怎样?”
燕云无奈回章州向梁郡王赵光义回禀:“回殿下,小的无能,有辱使命!”
赵光义道:“怎么陈信不肯?”
燕云回道:“条件苛刻。”
赵光义道:“哦!”
燕云道:“他要粟、面各八千石,猪八百头,羊五百只,牛两百头,绫两百匹,绢三百匹,冬棉一千斤,钱三十万贯。这——这相当章州上缴朝廷近三十年的财税!”
赵光义道沉思片刻,道:“陈信开出的价码虽然不低,但凡是用钱摆平的事儿都不是大事。你回报陈信,待本王筹集全完财货,便与他交换,请他勿失前言。”
燕云应诺而去。
燕云走后。贾素穷愁道:“殿下,这许多财货如何如何筹集呀?”
赵光义道:“居平,着王府亲随拿孤王的名刺火速前往翊天王忠正军节度使王仲祺、河中尹护国jun节度张夺、成德节度使左骁卫上将军刘守众、检校太尉河阳节度使赵焯、冀州节度使张廷翰、灵亭侯静难军节度使冯继业、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检校太尉定国jun节度使张美、检校太尉静难军节度袁彦、右领军卫上将军定远节度使周景处借些钱,十日内运到章州衙门,不得有误。”
贾素犹豫道:“如今殿下已离庙堂,这些雄霸一方的骄兵悍将会——会借吗?”
赵光义微微一笑,道:“居平放心,赶紧吩咐下去。”
赵光义又招来“瞻闻道客”了然道士张余珪令其速去安guo军节度使衙门找安guo军行军司马尹宪借精兵八千,十日内秘密集结到章州城外三十里外听令。
赵光义身居中枢之时不仅暗中与朝官结党,又秘密与朝外藩镇将领结交,王府中文臣武将不少都是藩镇将领给他举荐的,如梁郡王王府亲卫李充硅、亲卫王召戎、“穿云抟鹏”杨琼、“炽猛武贲”张宁、“健勇军客”傅乾分别由开国功臣宋太祖的结义兄弟翊天王忠正军节度使王仲祺、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灵亭侯静难军节度使冯继业、检校太尉定国jun节度使张美、冀州节度使张廷翰推荐的,梁郡王王府从吏刘用则是宋太祖的结义兄弟成德节度使左骁卫上将军刘守众的儿子,“瞻闻道客”了然道士张余珪则是河中尹护国jun节度张夺的次子,开封府帐下牙军马步军都军头赵延溥是检校太尉河阳节度使赵焯的儿子,开封府步直指挥使马升是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的儿子,“骁猛武贲”周莹是右领军卫上将军定远节度使周景的儿子。这些雄霸一方的武将之所以能坐得安稳,与当时身居中枢之的赵光义周全是分不开的,现下赵光义虽是落难,但毕竟是当朝天子的亲弟弟,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儿,面对赵光义借钱哪有不借之理。
安guo军行军司马尹宪是赵光义早就安插在安guo军节度使李玮栋麾下的心腹,章州本是安guo军的辖区,他哪有不借兵的道理。
十日后,章州衙门后堂,王府长史贾素向赵光义回禀:“回殿下,翊天王忠正军节度使王仲祺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河中尹护国jun节度张夺差遣亲校送钱四十万贯、成德节度使左骁卫上将军刘守众差遣亲校送钱二十万贯、检校太尉河阳节度使赵焯差遣亲校送钱二十万贯、冀州节度使张廷翰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灵亭侯静难军节度使冯继业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差遣亲校送钱二十万贯、检校太尉定国jun节度使张美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检校太尉静难军节度袁彦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右领军卫上将军定远节度使周景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还有粟、面、猪、羊、牛、绫、绢、冬棉------。”
赵光义打断他的话,道:“安guo军行军司马尹宪的八千精兵到了吗?”
贾素道:“到了,都按殿下的吩咐:所有军士不着戎装百姓打扮,暗藏兵器,夜行晓住,如今分散居住城外十里的个个客栈;就等殿下钧旨。殿下!老朽昏聩,如今又是兵又是钱,这是要和蜈蚣山的草寇开仗呢还是讲和呢?”
赵光义笑道:“天机不可泄,居平速召马喑来。”
贾素应诺而去,时间不长,引着马喑进来。赵光义对贾素使了个眼色,贾素急忙退出去。
马喑跌跌撞撞慌忙给赵光义施礼,道:“小——小的见——见过殿——殿下,殿——殿下——有有——吩——吩咐?”
赵光义和颜悦色,道:“免礼免礼!住的吃的满意吗?”
马喑又是叩头,道:“好——好——满意,要——要不是殿——殿下恩——恩典,别说——吃住,就是穿——穿也——穿不暖——暖——和!”
赵光义扶起他,道:“满意就好!孤王想去狩猎,你看这几天又无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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