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广寒楼燕怀龙遭劫(1/2)
话说遮面黑衣人缓缓揭开遮面的黑色锦缎,一双杏眼凝望着燕云。燕云惊异道:“呀!你——是你怨绒。”
赵怨绒也顾不得解释,忙问:“怀龙伤势怎样?”
燕云多少疑惑也来不及询问,急道:“没事儿,只是皮肉之伤。你怎样?”
赵怨绒道:“没事儿。”
燕云惊奇道:“你受了一剑竟然安然无恙,莫不是练过刀枪不入的功夫?”
赵怨绒道:“要不是你赠送的‘祥云麒麟锁’挂在胸前,我就被你一箭穿心了。”
静了片刻,二人分别用困惑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燕云急眉火眼道:“你——你为什么救靳铧绒那杀才?”
怨绒心乱如沐,沉默须臾,道:“怀龙为什么要杀他?”
燕云雷嗔电怒,道:“靳铧绒无恶不作,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你——你救他,就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怨绒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穷凶极暴的他,与以前认识质朴善良的他判若两人,心想这其中定有缘故;道:“你对靳铧绒痛恨切齿,与他不会没有仇吧?”
燕云咬牙切齿:“仇!仇深似海!逼死家叔、刀劈家父,把我燕家害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将九年前靳铧绒在定州图正县任上残害燕家的罪恶原原本本讲诉出来;“这样蛇蝎为心、葬尽天良、禽兽不如的杀才,你——你居然救他!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质问的眼神如两道寒光射向她的眼睛。
怨绒心烦意乱,目光呆滞。
燕云一再催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你说。”
怨绒情绪消沉,道:“怀龙!等我想好了再说。”
燕云道:“等!我等得了吗?这九年‘靳铧绒’这三个字像一把利剑无时不在割切着我的心。你让我等你想好了再说,我等的了吗!”
怨绒回避着他利剑一般的眼光,有气无力坐在椅子上。燕云心急火燎,一把抓起地上的青龙剑,道:“你不说也罢,我再去拿靳铧绒的狗命!”
怨绒“腾”的站起来,道:“怀龙!靳铧绒是我爹。”
燕云猛地惊呆了,投以极度疑惑的目光。
怨绒缓缓道:“我本叫靳烛梅,我七岁那年,辽兵洗劫图正县,家父带着母亲、我、幼弟仓惶逃命,幼弟不幸死于乱军之中,逃出两个月后,家父投靠安国节度使李玮栋,李玮栋的寡妇妹妹李玮清厚颜无耻非要嫁给家父,家父为了贪图富贵攀龙附凤休了结发妻子我娘,我娘一气之下自缢身亡,我不耻父亲所为离家出走;经过一年多的颠沛流离机缘巧合被相爷收养。今夜本去刺杀恶妇李玮清,没曾想碰到了你。”
燕云直愣愣望着她,自欺欺人,道:“不!不,这不是真的。”
怨绒道:“怀龙,这——这,我哪里希望这是真的!”
燕云百感交集,寻思:热恋情人竟然是杀父仇人的亲生女儿,难道就因为她是靳烛梅,而那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就此罢休——不,绝不能!
怨绒道:“怀龙,你——你!我深为靳铧绒所为不耻,可——可他毕竟是我爹。”
燕云道:“不耻!仅仅是不耻吗?靳铧绒不仅是燕云的仇人,他所到之处刮地三尺,图正县、三蝗州百姓多少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纵容他的干儿子横行乡里巧取豪夺敲诈勒索,为其收刮民脂民膏,靳铧绒不死天地不容!”
怨绒心潮起伏,一向活波外向的她,变的沉默抑郁,思虑良久,起身握着他的手,企望的眼神望着他,道:“我——我不是靳烛梅,你也不是燕云,我俩抛弃眼前这一切远走高飞,找个世外桃源你耕我织安此一生,好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燕云看着泪水涟涟的她,沉思一会儿,眼泪禁不住的流。怨绒拿出汗巾给他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珠。
燕云挡开她的手,缓缓摇着头,道:“这都是命!”慢慢脸色变的阴冷,冷冷道:“你可以不是靳烛梅,不是赵怨绒,但我不可能不是燕云燕怀龙!今后,不,现在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俩再无瓜葛。”转而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厉声道:“靳铧绒必死!你要为他殉葬,老天会成全你!”说罢转脸向墙。
自己心仪痴情的人燕云竟然和父亲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燕云恩断义绝性如豺狼酷虐狂暴令他如此陌生,这残酷的现实叫怨绒心潮起伏五内俱焚,霎时脸色苍白手脚冰凉“扑通”倒在地上。燕云连忙将她扶到椅子上。半晌她醒过来,筋疲力尽道:“我——我无碍。”趁燕云不被迅速抽出自己的丹凤剑横在自己脖颈,道:“你——你这般无情,我又生而何欢。”
燕云急忙道:“不——不”眼疾手快,一掌挡开她的手腕,丹凤剑“当啷”落地,但丹凤剑还是伤了她的脖子,划出浅浅的血痕。燕云拿着汗巾要给她擦,被她挡开。
怨绒道:“你要怎样?”
燕云道:“我要你好。”
怨绒道:“你我已经毫无瓜葛了,何必管我?”
燕云道:“即使我们不能再续前缘,毕竟朋友一场,我希望你好。”
怨绒道:“真的不能吗?”
燕云道:“你想想,靳铧绒是你生身之父,可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杀他对不起我爹的在天之灵,杀了他,你能跟一个杀父仇人在一起能安心吗?”
怨绒道:“再无别的选择吗?”
燕云道:“这都是命。”
双方许久的沉默,之后,燕云怕她意外,将她送到赵圆纯的客房,匆匆回去歇息。
当夜,赵圆纯也是辗转反侧,寻思着燕云、怨绒在靳府举止神情都有所反常,半夜后又听得燕云房间有动静,想必是有事情,又不便打搅,只有静观其变。圆纯听的敲门声,听声音是怨绒的,侧室丫鬟春蓉已经熟睡,开门见怨绒与燕云身着夜行衣,心中一惊,表面若无其事,把他们迎进来。燕云只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去。圆纯、怨绒进了主卧。怨绒随后把房门cha好,“扑通”给圆纯跪下。
圆纯惊诧急忙搀扶她,道:“妹妹何故如此?”
怨绒一脸歉疚,道:“求郡主饶恕小的欺瞒之罪。”
圆纯和颜悦色道:“咱们姐妹不用客套,有话直说。”
怨绒泪流满面,道:“小的欺瞒了郡主、欺瞒了相爷九年,万望恕罪!”
圆纯道:“妹妹快快起来慢慢说。”扶她坐到炕沿。
怨绒道:“九年前小的父母并非死于图正县辽寇jianta那场灾祸,小的本叫靳烛梅,现任洛州都校就是——就是家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及当夜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望郡主宽恕!”
圆纯笑道:“傻妹妹!净说些傻话,你我姐妹是不是骨肉胜似骨肉,你有隐情自有你的道理,姐姐岂是不通情理之人?”
怨绒感激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溜,道:“相爷——相爷会——会宽恕吗?”
圆纯道:“妹妹你想想,这十多年爹娘把你视为己出百般呵护,我心里都隐隐不是滋味呢!当年要不是你一脚摔倒在连环沟栈道上,爹爹的马车紧急停下,才免遭贼人从连环山上推下那滚滚而落巨石的摧毁,你是我赵家的福星!爹爹怎么不会原谅你呢?”
怨绒联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道:“过誉了!那是相爷洪福齐天。当年夜色将近,我一心找个村落急急忙忙赶路摔了一跤,惊了相爷的大驾,多亏表姑杀退了山上冲杀下来的贼人,保相爷安然无恙,我哪敢贪天之功!”
圆纯又安慰她一番。怨绒心绪稍稍平静,恋人燕云与生父靳铧绒的仇怨又从心头升起,局促不安道:“姐姐!怀龙与家父,叫我——叫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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