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虢存密力举“千斤牛”(2/2)
晋王道:“你若受不了苦,就随孤王左右吧。”
郜琼委屈道:“殿下!俺死都不怕,咋会怕受苦!那虢茂装神弄鬼,俺怕他坏了殿下的事儿。”
晋王道:“不怕受苦就回去吧,兵随将令草随风,记着你如今是虢茂的属下。”
郜琼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回。晋王急令王衍得取出盘丝沟地图,在桌案展开细细观看,寻思:盘丝沟狭长一百余里,两侧悬崖绝壁插天岭、摩云山,两头是“飞虎口”、“葫芦口”,真是埋设伏兵的天然战场,那正是自己从雄州败回所经之路,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能成吗?区区五百市井村夫要面对辽国精锐之师。于是提心吊胆。
一日辰正(08:00),虢茂带领五百军汉下了山回到鳌鱼滩宋军军营,吩咐军汉到甲仗库自行挑选兵器甲胄,一个军汉道:“军爷!俺是猎户不会使用什么兵器,只会使俺的猎虎叉、俺的弓箭。”另一军汉道:“俺也是用不惯那刀枪剑戟,只会抡俺家大铁镐,也披不惯甲胄。”
虢茂道:“好!你们想用自己的虎叉、铁镐、斧头、铁锹、鱼叉、菜刀都行,戎服甲胄不想穿,尽可以穿自家服饰。酉时(17:00)到军营点卯。”
酉时已到,虢茂点卯,王肇误了头卯。虢茂命令郜琼责打王肇二十军棍。众人寻思:军法无情,这小小的代理指挥使连晋王都帅的近卫都敢打,谁敢藐视军法。
次日(辰初)07:00,探马来报辽军十万集结雄州,眀日要杀奔滚龙河宋军大营。晋王赵光义于帅帐擂鼓聚将,商议对策。郜琼出列道:“虢茂!虢茂你这厮不是早已夸下海口立下军令大破辽军收取雄州,今日怎么哑巴了!”
虢茂出列道:“郜将军!村夫正要讨令。殿下!末将愿带五百兵卒迎战辽军。”
晋王准奏。虢茂调兵遣将,道:“王肇、马喑各领二十军士带好两日军粮备清油赤炭火药引火之物分别埋伏于盘丝沟‘葫芦口’山口两侧,听得‘飞虎口’方向射出的三支响箭,迅速向滚龙河方向射出三支响箭,听得‘葫芦口’外的一声响箭,随即将山顶准备好滚木礌石退下堵住山口,将山顶捆扎好的干柴滚子点燃、灰瓶炮子推下盘丝沟。明日戌正(20:00)率领属下军卒赶到‘飞虎口’十里外的枣树林与本军校汇合。”
王肇、马喑领命而退。
虢茂道:“郜琼、王撼重各领二十军士带好两日军粮备清油赤炭火药引火之物分别埋伏于盘丝沟‘飞虎口’山口两侧,见辽军后队辎重粮草军马进入盘丝沟,速将山顶准备好滚木礌石推下堵住山口断掉辽军退路,迅速向‘葫芦口’方向射出三支响箭,随即将山顶捆扎好的干柴滚子点燃、灰瓶炮子推下盘丝沟,若有辽军冲上山口竭力斩杀。明日戌正(20:00)率领属下军卒赶到‘飞虎口’十里外的枣树林与本军校汇合。”
郜琼、王撼重领命而退。
虢茂道:“张曝旸、李竣领五十军汉备好两日军粮备清油赤炭火药引火之物埋伏于插天岭山顶中段,傅遁、耿全斌领五十军汉备好两日军粮备清油赤炭火药引火之物埋伏于摩云山山顶中段;听得‘飞虎口’方向射出的三支响箭,向‘葫芦口’方向射出三支响箭,随后将山顶准备好的滚木礌石、灰瓶炮子、干柴滚子点燃,分批推下盘丝沟。明日戌正(20:00)率领属下军卒赶到‘飞虎口’十里外的枣树林与本军校汇合。”
张曝旸、李竣、傅遁、耿全斌领命而退。
虢茂道:“元达到军库司领取山前行营都部署大旗、山前十三郡马步军都监大旗,李镔去钱粮司领取锦缎三百二十匹、钱三百二十贯分发余下三百二十军卒,准备停当,随本将领三百多军汉备好两日军粮渡过滚龙河安营扎寨,迎战辽军。”
元达、李镔领命而退。
虢茂转首对晋王道:“明日上午听得响箭声,请殿下统领大军到盘丝沟盘丝沟“葫芦口”清理战场。”
贾素、柴钰熙、桑赞、商凤、葛霸、傅乾、戴兴、王能、张煦、****、王希杰、阳卯、弥超等哪里相信,恐慌不安。
傅乾怒道:“虢茂休要糊弄!傅某也是行伍出身略通兵法,暂且不说你这些散兵游勇乌合之众,就你这背水安营列阵就犯了兵家大忌,你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阳卯冷笑道:“晋王十万大军还不能取胜,你这山野村憨带着市井之徒要大破十万辽军精锐,简直是玉匣记做枕头——痴人说梦!敌兵十万,你才五百百人,不用说打仗,就是站着让你们砍,也得把你们累死。屎壳郎趴在鞭梢上——光知道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
晋王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但面色从容,喝道:“傅乾、阳卯休要胡言!存密岂是百里之才?存密孤王静待佳音,孤王为你践行,来满饮此杯。”端起酒杯请虢茂吃下。
虢茂急忙施礼道:“末将谢过殿下!等末将凯旋之日再饮此酒不迟。”
晋王牵着虢茂的手,道:“孤王送存密上船。”二人走出帅帐,虢茂步履稳健,贾素、柴钰熙、桑赞、商凤、葛霸、傅乾、戴兴、王能、张煦、****、王希杰、阳卯、弥超紧跟其后。晋王、虢茂等来到滚龙河河岸,望着一拨一拨军士乘船驶向对岸。约莫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五百军士已渡过滚龙河。河岸只剩一艘船,船上军士跑到虢茂近前,道:“小的恭请军校渡河。”
虢茂道:“你乘船渡河,我随后就到。”
军士不解,道:“就此一只船,小的渡过河,指挥使如何过河?”
虢茂道:“不必多问,我自有办法。”
军士告退乘船渡河。
晋王等人心中无不纳闷:没有渡船,虢茂难道飞到河对岸。晋王正在迟疑,虢茂向前施礼,道:“殿下!末将告辞。”
晋王上前一步,双手缓缓放在虢茂肩头,以满怀期望的目光望着他的双目,道:“存密——存密!孤王——孤王全依仗你了!”
虢茂感觉晋王的双手重如泰山,以无比郑重的眼神迎接他的目光,道:“殿下宽心,静待佳音。”转身右掌朝身边碗口粗的柏树击去,“咔擦”丈八高的柏树“噗通”倒在地上掀起一团尘土,一脚踩那树干“咔”断为两段,躬身捡起一段猛地朝河中投去,树段落在河心,足尖点地一纵身飞到河心,脚尖轻点树段,拧身蹿到河对岸。滚龙河两岸将士惊得目瞪口呆,须臾喝彩声不绝。
晋王笑道:“哈哈!孤王有此奇人,何惧十万辽寇!”他这么说只是安慰众人,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阳卯陪着笑脸道:“恭喜殿下!”弥超随声附和。
贾素走到晋王身边,低声道:“假若虢茂兵败,殿下如之奈何?”
晋王思虑良久,问商风道:“商凤这几日河岸的战壕、鹿角、丫叉布置怎样?”
商风道:“回禀殿下!已布置停当。”
晋王道:“桑赞、商凤、葛霸、傅乾、戴兴、王能、张煦、****、王希杰、阳卯、弥超听令,尔等与孤王死守滚龙河鳌鱼滩大营,辽军渡过滚龙河,这鳌鱼滩就是孤王的葬身之地!柴钰熙即可差人给孤家打造好棺材。”
柴钰熙应诺而出。
桑赞、王希杰等众将慷慨激昂道:“末将誓死守护滚龙河,不叫辽军渡河半步。”
晋王吩咐众将率领军卒列阵于滚龙河沿岸,时刻关注对岸动向。
晋王回到帅帐,疑虑重重在帅帐内踱步,时而慢时而快。贴身随从王衍得大气不敢出,静立一侧。
晋王知道这是一场决定自己生死荣辱的赌博,自己率领十万大军被辽国小小的都监左延章一万人马杀得全军覆没,又丢了边关重镇雄州;如果不能立功自效,将功折罪,等待自己的除了贬为庶人就是充军杀头,再无东山再起之日;虢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草野之夫能当此大任吗?其武艺盖世无双、轻功超群绝伦、膂力不让霸王,凭借怎能能击败十万虎狼之师?盘丝沟确实是埋设伏兵的绝好地点,但那紧紧五百市井草莽从未沙场临敌又未经过操演,即使埋伏又能怎样?豆大的汗珠渗满额头,不敢往下想,越是不敢想,越是往下想,念珠不停的在手中转动,问随从道:“衍得,虢茂能——能行吗?”与其说在问王衍得,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王衍得年方二十,但跟随赵光义有十年了,与裴汲、石烳都是十来岁就给主子赵光义当差,时称“王府三童”,他深知主子脾性,不敢妄语。
晋王又踱步,片刻,道:“衍得,虢茂能——能行吗?”
王衍得小心道:“殿下!小的跟随殿下有些年头了,还没有见过殿下看错过人。”虽然不经意的一句话,当时是谁也给不了晋王的安慰与自信。
晋王沉静看看他,似乎心中不再那么慌乱,笑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回——这回也看不错!苍天助我。”
再说虢茂渡过滚龙河,命令军卒扎下营寨把岸边船只全部烧毁,午饭、晚饭酒肉管待,与军卒同吃同住,晚上歇宿间军卒你一言我一语,“咱这兵当的太值得了,每日酒肉管待不说,还有日钱六百钱——”
“可不是么!今日又发一千钱,别再腰里沉甸甸的——”
“觉得沉好说,给我!还有那一匹锦缎背不动,尽管给我。”
“嘿嘿!想得美!俺沉的心里踏实。锦缎给你!你做梦吧,俺家几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锦缎,带回家俺爹俺娘俺媳妇非笑开了花!哈哈!”
帐外负责巡视元达听后七窍生烟,对一同巡视的李镔道:“你听,这——这他娘的是要去打仗吗?”
李镔道:“唉!大不了咱们给虢茂村憨殉葬。”
元达瞪着眼,道:“就这么死,洒家心不甘,心不甘!”
李镔道:“心不甘能怎样!虢茂那厮正是主子的红人,言听计从!”
元达道:“主子真是鬼迷心窍了!俺那七哥燕云也是脑袋进水了,把这样的猪猡举荐给主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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