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眼睛（1/2）

翻看着罗森的“禁绝”趣÷阁记，艾尔渐渐地觉得，与其说这些赎罪者和惩戒骑士是在进行自我封闭的训练，不如说是在强化某一方面的沟通。

比如说那位习练“心剑”的惩戒骑士，他从视觉开始一步步地封闭自己的感官，但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他慢慢地强化了自己的一种战斗直觉。这种战斗直觉在一开始是很难被把握的，你说不清它是独立存在的还是其他感官知觉的一种综合，但它确实存在。

而禁绝训练，就是帮助骑士不断和体会这种战斗直觉，最终让它变成一种清晰的，可以被骑士主动使用的一种技能，就如同眼睛一般。

所以艾尔突然意识到，自己把精神力布满全身，或许并不是一个无用的举动。恰恰相反，这或许能够帮助艾尔更加主动，甚至更加有效率地去和自己的身体沟通，去更好地认识自己的身体。

如果用凯恩的观点来看，那就是去掌握自己身体的语言。一般人或许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但对于艾尔这样，从小接受骑士训练的人来说，自己的身体是不下于自然世界的神秘宝库。你以为自己发现的已经够多，其实你可能只是挖出了冰山一角而已。

想到这里，艾尔一阵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一下。回到宿舍，希思黎和罗德曼都不在，留下“冥想中”的标语，艾尔关上了门。

静谧法阵启动，艾尔进入冥想。关于周围一切的感知渐渐被剥离，就如同被拉入黑暗之中，你无法再意识到外界的世界，甚至你的身体。

而艾尔的意识则不断向内收缩，最终聚集或者说触碰到一个原点，这个原点就是艾尔的灵魂。当艾尔的意识完全回归灵魂之后，他又能重新开始感知周围的一切，只是冥想时所感知的景象完全不同于普通的状态。

还是一片黑暗，或者一种虚无，但是在这片虚无之中，你却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其他的存在，感觉到周围的元素，感觉到现象，甚至规则。

但这一切对一个学徒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你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不能触碰他们。你就如同一只玻璃鱼缸里的鱼，或许你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但却无法企及。

而当你觉醒之后，你就打破了这层玻璃，你可以开始触摸这个世界。你可以和它们沟通，你可以引导、操纵和控制它们，这就是法师所说的真实世界。

而艾尔和一般法师的不同的是，他冥想所感知到的除了周围的真实世界，他还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这或许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因为当法师冥想后，他们往往被外界的真实所吸引而竟然忽略了自己的身体。

其实这也不奇怪，因为就如同法师们看到这个自然界，肉眼可见的不过是表象世界，而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元素、现象和规则所组成的才是真实世界。

那么在他们看来肉体自然而然也是作为表象世界的一部分而存在的，所以当他们冥想时，他们只会关注外在的真实世界，而没有好好地关照自身。

艾尔可以感知自己的身体，只不过在现阶段的他的感知中，肉体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轮廓而已，然而就是这个简单的轮廓也花费了巨大的努力。

从收敛意识，回归自己的灵魂，到慢慢壮大精神力，最终突破那层界限，这是一段多么枯燥且漫长的旅程，艾尔自己深有体会，这并不比骑士训练好受多少，多少学徒都没有走完这段历程。而艾尔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进入冥想状态的艾尔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想要和他亲近的元素，而是开始探索起自己所感知到的身体轮廓，这一次，他要更加深入地探索自己的身体。

精神力支撑着艾尔的灵魂感知开始覆盖住自己的身体轮廓，然而艾尔忽然感觉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那就是以他现在的精神力并不足以探索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