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眼睛（2/2）

肉体的复杂程度远超艾尔的想象，他必须选择从一个部位开始，逐步探索。艾尔想了想选择了自己的头部，这里包含了大部分的感官器官，同样也是人体的核心所在，是灵魂栖息之地。

随着艾尔的精神力逐渐向内渗透，原本黑暗的世界似乎出现了光。这光并没有照亮整个世界，而是分裂为一个又一个小光点。

这些光点开始进行各自的演化，演变出了各种各样的色彩，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色彩斑斓的光斑。

但这还没有结束，光斑们竟然又开始融合在一起，但它们没有变回原来那个光，而是形成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那样的荒芜，没有生命也没有山河湖泊，只有黑色的岩石和奔涌的烈焰。

炽烈的雷霆在暗沉的天空中划过，击打在黑色的大地，发出震颤灵魂的怒吼。艾尔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这恐惧是那么的纯粹而且强烈，是卑微的生命面对伟大自然时的恐惧。

就在艾尔感觉这恐惧快要淹没自己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力量。这力量是生命渴望生存下去的力量，但是相比于着滔天的雷霆和奔涌的烈焰，这股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

艾尔不甘心，他开始怒吼起来，一方面是在发泄自己的恐惧，另一方面确实在向这冷酷的世界宣示自己的存在。

天地突然静止，似乎是因为艾尔的怒吼。但下一刻，世界的演化骤然加快，无数的生命开始出现在大地上，这些渺小的、微弱的生命，艾尔从来都没见过，他们似乎在改造这个世界，想让世界更适合他们生存。

但艾尔来不及细看，因为世界演化的太快了，这些画面迅速地从艾尔眼前闪过，就像艾尔坐在飞驰的骏马上看着两边的树林一样。

伴随着这些画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这些声音似乎是众生在喧嚣，是自然在演化。这些声音里蕴含了恐惧、愤怒、欢乐、痛苦、悲伤和冷漠。

这些画面、声音和各种各样的情绪一股脑地挤进艾尔的感知里，它们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艾尔自身的意识受到了威胁。

艾尔忽然发现自己托大了，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蕴藏在自己肉体中的奥秘。这些奥秘所组成的信息流，还不是如今的自己能够一下就承受的。

这些信息如洪水一般不断冲击着冲破艾尔的精神防线，艾尔努力地汇聚着自己的精神力量，想要尝试禁绝的方法来封闭自己的感知，他期望这样能够隔绝信息流的闯入。

然而信息流的大势已经形成，现在才想封闭已经为时已晚，艾尔的精神力被不断地冲刷着，就像烈日下沙滩上的鱼苗，生命的气息已经要被炙烤殆尽。

就在艾尔快要支撑不住时，他灵魂深处突然产生了一股悸动，但它却不是由艾尔的灵魂产生的，而是如同一颗外来的种子，这颗种子已经在艾尔的的灵魂深处酝酿或者说等待很久了。

伴随着这股悸动，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包裹住了艾尔，这力量就如同艾尔刚刚体验过的那种纯粹的生的力量。

这股力量包裹着艾尔的意识脱离了滔天的洪水，而那些信息组成的洪水在艾尔离开后似乎也就平缓了下去。

而艾尔，经过刚刚的对抗，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想要沉睡，就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那股救了自己的力量化为了一个眼睛的图案，支撑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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