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搬新居浓情蜜意,换工作能力提升（1/2）

一周后布置新家时，路凡看见邢严辉跟艾菲一起过来，他对艾菲点头哈腰，忙前忙后，他终于明白艾菲为什么要搬过来跟他们合租。路凡观察他们的进展，应该还在献殷勤阶段。他们四个人忙了一个周末，客厅添置了鞋柜，沙发，二手电视。厨房添加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和煤气罐。每间房添置了1.5米的床，书桌和简易衣柜。书桌上卡带机里放着流行音乐，路凡撅屁股把磁砖地板拖得可以照见人影。艾米在进门鞋柜上用可乐瓶插上一束鲜花，路凡拉开卧室粉色窗帘，可以看见楼园那条主路，他们看着屋里到处崭新亮堂堂的，心情很愉快。

在路凡跟严总开口之前，他们已把一些小物件偷偷的搬到新家里。路凡刚开口，严晓树就大笑“其实我早知道了，就等你开口”，路凡搞得半红脸。搬家的时候，程卫光帮着提东西，本来不远，隔一条马路，来回三趟就搬好了。程卫光贴着路凡耳边说“这你晚上有的忙了”，看着他一脸淫笑，路凡踢了他一脚。

一九九九年三月，路凡和艾米正式开始同居生活，他不知道他有多爱艾米，也不知道艾米有多爱他，只是两个来自外地的男孩女孩在一个叫深圳的城市，每月加一起三千多元的工资，互相依偎贫穷而快乐的生活着。他们一起早上骑车上班，快乐的你追我赶，工作中因意见不合闹矛盾争吵，下班后又相视一笑。一起坐在草地上，看落暮夕阳，数繁星点点，憧憬美好未来。一起吃六元的快餐，合吃肯德基的甜筒冰淇淋，一起周末去百佳超市蹭空调，去山姆会员店只试吃不买。

清晨，艾米趴在床头弄醒睡梦中的路凡，可怜的说“我饿”。他们头不梳脸不洗牙不刷的下楼买馒头，脸对脸津津有味的啃着白馒头相视大笑。

后半夜，他们去楼下吃烧烤，天亮了才入睡，颠倒黑白的日子，他们坚强快乐无忧无虑。

岗厦的卤猪脚，烧鹅，凉拌菜，他们念念不望，百安居天桥下的臭豆腐，东方快车的梅菜扣肉，唐家川味肥肠饭，大排档的沙锅粉，他们想想都留口水。

反复的场景，路凡对着窗外跟着卡带机唱伍佰的《浪人情歌》，艾米靠在床头看《女友》杂志。或者路凡一遍遍的在拖地，艾米在晾晒衣服。

没有欺骗，高兴了就兴高采烈；没有烦恼，快乐了就大声歌唱。艾米喜欢郑秀文、王菲的歌，路凡喜欢张学友、王杰的歌。

路凡攒钱装了一台组装机，赛扬CPU，丽台显卡，创新声卡，先锋光驱，AOC的显示器，一台电脑花了七千多元。路凡下载了OICQ，他喜欢加人，只要在线就拼命加。他喜欢玩《生化危机》，喜欢听男主在昏暗的走廊里走路的回响，喜欢享受僵尸突然袭击而带来的惊悸，每次艾米都害怕的捂住耳朵。

周末休息，路凡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星期一早上，对于他们来说，是最痛苦的。艾米几乎每个周一早上，都是被路凡从床上拖下来的，相同的一句话“我不想上班”，路凡打她的屁股，骂她“你就不能换一句？”

陈枫约他几次，前段工作忙，休息时忙着搬家收拾东西的事，没顾上去见她，她忍不住自己找过来。在公司楼下见她时，路凡发现她眼泡浮肿，就打趣她“怎么啦！陈大记者，这么憔悴？”陈枫递他一罐红牛，他们边走边说“别提了，最近连做两个专题，累死我了”。路凡“哦”了一声，心里在猜她的来意，他知道陈枫不会无缘无故迫不及待的约他。跟邢路相比，路凡更喜欢邢路的直爽。他跟着陈枫边走边聊，进了电子科技大厦，坐电梯上到二十八楼，进了一间办公室，他一眼看到招牌，叫起来，“这不是你公司嘛，你带我来这干嘛？”，陈枫示意他轻声，穿过办公区，进入里面的会客室。

陈枫关紧门，坐在路凡的对面，她没直接回答路凡，而是讲起自己，“我九二年被派到深圳，当时深圳记者站只有我一个人，外出采访，编辑，发稿，校对等等通通我一个人完成。当时刚毕业两年，经验不足，很多时候焦头烂额，还经常被骂哭。现在我们深圳分公司有三十多人，无论新闻采集量，稿件质量，专业性和及时性在专业媒体里是属一属二的，特别是广告销售每年都有很大比例增长。”

路凡左顾右看，陈枫从包里拿出烟扔给他，路凡点燃了，没说话，他已经明白陈枫的意思，示意她继续说。陈枫话锋一转，分析起媒体当前形势。

互联网的兴起，涌出了很多IT网络媒体，像太平洋电脑网，小熊在线，中关村，IT168等，这些网络媒体现在刚冒出来，很多方面还不完善，但因其信息传递即时，传播受众范围广，虽暂时受电脑普及影响，但未来肯定是纸媒体最有力的竟争对手，现在公关公司和厂商都针对网媒有专人兑接。

陈枫说“纸媒体的通病是版面单一，冲击力不够，另外宣传时效性滞后，发行面不广泛等问题，没有办法解决，未来作为第四媒体的网络媒体肯定会蚕食纸媒体的份额，就像电视媒体打败广播一样”。

路凡插句“你们报社也是纸媒体，你们如何应对？”陈枫想了一下说，“我们也在转变，未来避其实，击其虚，在专业度方面，提高权威性。在内容方面，提高详实度，增加厂商可参与性的宣传。多从项目、评测、分析入手。”

路凡追问“像赛迪顾问那种？”陈枫点头“对，以前那种简单粗暴的宣传模式，厂商越来越不买帐，越来越不容易从他们口袋里掏钱。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尽快转变，你应该能感觉到你们商情媒体的日子不好过，听说你们前段搞的专题很成功，但你们的平台资源，能让你们持续不断的做不同专题吗？”

路凡没说话，陈枫的话让他陷入思考，她说到他心坎里，确实他们没有人力，没有资源，在短时内再做一个类似的专题，一个活动他们分公司几乎全员出动，才有惊无险的完成。

陈枫说，“我们的专题客户是集团针对不同时期的热点，由我们自己的公关公司缜选出来，我们每个项目有牵头人总负责，下面的策划部，联络部，活动部，工程部，招商部等职能部门一起配合成立项目组，活动结束后，整体利润的20%，由项目组按比例奖励给参与的个人”。

路凡频频点头，这也是他最近郁闷的地方，累死累活不说，没有量化考核，像吃大锅饭一样，严晓树大棒加蜜糖的方式，大家敢怒不敢言，慢慢磨没了棱角没有了激情，路凡有了混吃等死的感觉。他之前一直没想明白，经陈枫一说，他知道症结的所在，公司的家长制，严晓树的观念，束缚住大家的主动和积极性。

陈枫看路凡有所触动，很真诚的说“我们认识也蛮久了，你可能觉得我是在挖墙角，你做这行这么久，应该很清楚，一个平台对于个人能力提升至关重要。就算是挖你，也是觉得你有价值，值得挖，否则，就算关系再好，我甚至可以介绍客户给你，也没必要耽误你，我也要为我们公司负责。你想想，你当初来深圳的梦想，你现阶段是朝着梦想继续前行还是原地踏步？”

离开时，路凡偷偷观察了这里的办公环境，总经理室透明的玻璃墙，一位穿西装的年轻男士在给几个人开会，陈枫小声说“那是我们报社华南公司的老总林松”。路凡听说过这个人的传奇经历，二十三岁在国内创办与奥美齐名的优然广告公司，后被赛迪传媒收购，一年后空降深圳任华南总经理，在电脑业人脉资源很广。

路凡下班后回家，跟艾米说起这事，艾米反问他“你是怎么想的？”，路凡挠头说“就是没想好，才问的你，又不用你担责任。”艾米提出她的想法，“我觉得我们俩现在这种关系，长期在一个公司不合适，工作有交集，经常意见不合，容易工作生活不分，长期下去肯定容易产生矛盾，一个人离开是必然的，你不走，后面我也会走，只是时间问题。另外，你现的职位，后面再提升发展的机会也是可预见的，深圳严总在，你没可能，最多是调到广州或者SH当分公司经理，管十来个人，那样的话，我们就要两地分居。就这两点，很现实的问题，是我暂时想到的，你再从个人发展，工资待遇方面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