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换思路另辟蹊径,新环境再次出发（1/2）

路凡趁午休给沈婉青打了电话，电话那头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你好，哪位？”，路凡压低声音“我想做五期封面广告，能打几折？”，电话那头笑了，“别装了，一听就是你，你咋有我的电话？”路凡也笑了，说“刘君给我的，你过去习惯吗？”，沈婉青叹了口气“哎，无所谓习惯不习惯，一个人到哪儿都一样，听说你逃跑了？”，路凡说“有时间再跟你详谈，这是我手机号码”。

路凡新工作被分到广告部，经理是一位长的高高壮壮的西北男孩，叫吴剑峰，年纪应该跟路凡差不多。在会议室，他跟路凡聊了一些工作流程，听了路凡对媒体现状的认识，他针对路凡的情况，作了总结“你的优势我大致清楚，陈副总也介绍过你，现在我谈你的短板，第一，品牌商资源缺乏，这一点需要去挖掘，发现和积累，发现容易，如何挖掘，你要想办法。第二，谈客户方式单一，你们之前那种扫楼发行和拜访频繁而获得好感的方式，对品牌商和总代来讲，很难奏效，我们的模式你自己先体会，一周后我们再来讨论”。

路凡强忍着没反驳，他暗暗的心里使劲，心想老子一个月后叫你看看，是不是商情媒体出来的都是靠扫楼撞出来的广告。谈话后，吴剑峰指派广告部一位瘦瘦白净戴眼镜的男孩，还有记者部一位方脸戴眼镜皮肤黑黑的男孩，他们三个组成一个小组。瘦白的男孩徐州人，叫吕登安，眼睛小小的闪着狡黠。方黑的男孩衡阳人，叫程超，憨憨的总爱笑。吕登安很会调解气氛，他说“我们三个都戴眼镜，以后就叫眼镜三人行”。程超嘿嘿的笑，路凡说“两位哥，小弟刚来，以后还望多多指点”，吕登安大手一挥，像带头大哥一样，豪气地说“好说好说”，就这样，他们出去采编，拜访客户，人物专访，参加发布会，逛展会都会带着路凡。

路凡对程超重新认识刮目相看是震惊中外的大使馆被炸事件之后，程超那篇宏篇刊首大作。

5月12日，为哀悼驻南联盟大使馆遭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袭击中遇难的三位烈士，天安门、新华门、人民大会堂、外交部所在地和SH等地下半旗志哀。爱国红客攻击美国网站，导致中美网络大战，深圳持续举行了一周的民众游行示威。程超愤慨疾书，连夜一篇万言文字，痛陈疾首，字字泣血，在林松的默许下赫然登在华南刊的刊首页上。此文一出，影响很大，在IT界可以说翻江倒海波澜壮阔，那期报纸被疯抢，路凡一直珍藏一份那期报纸。此事件被时任信息产业部某领导压下来，程超被吊销了一年的记者证，但在媒体界都称他为“红色记者”，一些品牌厂商在做宣传时，点名指定让他去做采访。

路凡在跟他们接触过程中，慢慢发现门道。首先要了解受访者的行业背景，竞争对手，产品特点，人物习性。广告销售人员前期探路，记者紧跟其上，通过产品或决策者专访以达到帮品牌商站在情怀角度讲品牌故事，换句话说，我们不是让他们被迫掏钱做宣传，而是把品牌厂商对产品和自有品牌的认知传递给他需要告知的受众群体，刚好媒体成了传播的一种必然的载体平台。

吕登安整天西装革履，头型整洁，戴着金丝眼镜，皮鞋鋥亮，说话斯文，很容易搞定前台小妹，接着很快跟媒体专员拉近关系，难搞的老板，记者人物专访，产品推荐，媒体奖项这些配合一下，几乎无艰不摧。路凡在他的指点下，也签了联想在深圳几家代理的广告。路凡白天忙的跑客户，睌上有时跟报社几个同事喝酒吃饭，电子科技大厦对面宜宾酒家快成为他们聚餐的固定饭堂。吕登安跟路凡接触的最多，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艾米对路凡有些微词，她抱怨的说，“你怎么总是这么晚才回来呀？”路凡晕呼呼的说“有应酬呗”。艾米最近工作不是很开心，总公司借调来的排版人员回总部了，这边现在只有两个人，有点忙不过来，特别是广告部交上来的稿子，定稿了还要改，翻来覆去的折腾人。她跟路凡抱怨，“你说怎么办？”路凡咂咂嘴，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嘟囔着“你说啥？我没听明白”。艾米倒了一杯冰可乐，扯他的耳朵，把他拉坐起，硬灌进嘴里，这下路凡彻底清醒了，他舔舔嘴，由衷地说“还是可乐好喝，你再倒一杯”，可乐倒好，艾米又简要的说了一遍。路凡不屑地说“那不简单，你跟她部门经理说，定稿了不能改！”，艾米回他“就是龚丽和秦晓晓的稿子经常要改呀！”，路凡不加思索地说“那你找严晓树啊！那他跟她们说”。艾米更气闷，她横了路凡一眼，“你以为就你想到了，我找了，你猜他怎么说？”，路凡等着她的下文。艾米学着严晓树用手撩头发的动作，嘴咧着，尽量模仿他的声音“艾米呀，辛苦了，我等下跟她们强调一下！不过你也要理解她们一下，现在广告不好拉，服务不好，客户就让对手抢跑了，你也不希望我们杂志开天窗是不是？”艾米说到这不说了，看着路凡，路凡茫然的看着她，问了句“你说完了？”艾米没好气的说“不完还能怎样？，老板都那样说了，我还能不执行？”路凡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挠半天脑袋，他问艾米，“你们这期是明天下午二点结稿，两个小时出胶片，印刷厂的车五点钟来拿对吧？”，艾米点点头，惊讶的说“你记得这么清楚啊？厉害！”，路凡沾沾自喜地说“这啥话，我就是个讲原则的人，你看我以前有没拖过后腿？”，艾米急着说，“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夸自己从来不留余地，你就说你有什么办法吧？”

路凡不生气，他慢悠悠地说，“还有哪些版没最后定稿？”艾米掰着手指给他数，路凡闭着眼听，整整十个版还没最后定，还不算明天可能新增加的。艾米右手拍着墙，气冲冲的说，“明天中午前不确定下来，下午我还要出胶片，排目录，肯定来不急，上次搞到八点，印刷厂的车下班高峰堵在路上，差点影响出书，人家说了晚了自己送过去，晚上十点前不到，延迟一天交书。”

路凡点点头，他给艾米支招“你把龚丽那几个客户的稿子延后催，先把其他人的上午盯紧。我听你刚说的客户，龚丽那三个都是她的老关系户，万一来不及龚丽能应付来，前提是你准备三个版面的应急预案。”艾米点点头说“有现成的”，她又有些担心“这样能行吗？反一老头怪下来急么办？”路凡问“你今天提醒她们了吗？”艾米说“下班前，我当着大家一起说的，当时老头也在”。路凡幸灾乐祸的说“我到是希望龚丽没在意，这样就有好戏了”。艾米剜他一眼，“你认真起来还挺坏的”，路凡哈哈一笑“我对你一直不认真”，艾米过来拍了他一下，娇嗔的说“去你的”。想了一下，她又有些担心，“不会真出问题吧？别让我下岗啊！”，路凡大大咧咧地说“能出啥事，你那是党报还是央视，放心吧！不过如果真搞成，怕是把龚丽得罪了”。艾米无奈地说“那也没办法，我受够了。”

第二天下班，路凡骑车早早的在上步大厦楼下路口等艾米，远远的看见艾米，他忙招手。艾米很惊讶，“今天咋这么好心？”路凡跨上自行车，艾米搂着他坐在后坐，路凡脚一蹬，车子慢悠悠向前骑。过了一会儿，艾米实在没忍住问“你就不问我一下情况？”路凡摇头晃脑地说“还用问？正点出来没加班，肯定有问题。我猜的没错吧？”

艾米憋不住，哈哈大笑“你的计划很好，成功了，太解气了。她两个版面没来的及上，研祥和大族的，明天她自己跟客户解释吧！换了两个旧版替上去的，印刷厂等不及走了，老头自己开车送过去了。”路凡没有笑，他想了想说“你明天一上班就跟严总道歉，说你忙晕了，前天提醒大家，以为都记住了，今天你一忙忘了再提醒龚经理了，你以后会时刻想着提醒她们”。艾米不解“为什么吗啊？她的问题，凭什么我道歉，我又没做错。”路凡说，“叫你这样做，是为了表明今天发生这一切只是个意外，不是你计划好的，你好好想一下就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严晓树坐在那儿，看着艾米出去的背影发呆，以他这么多年的阅历，他没看出艾米刚才那些解释有什么破绽，也没觉察出她是故意这样做的。龚丽昨天晚上跟他哭诉，说艾米故意整她，他觉得艾米不会那么做，设计部只有两个人，她们可能确实有些忙。秦晓晓敲门进来，打断了严晓树的思路。他问“你有事？”秦晓晓站了一会儿，想想说“严总，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艾米前天确实提醒了我们注意截稿时间，但昨天，昨天上午她都是一个个私下说的”。严晓树探着身子看她，“是龚丽让你来说的？”，秦晓晓眼神闪烁，“不是，我只是过来说个事实，客户打电话过来，尤其是大族机电，听说是准备拿本期杂志配合新品发布会上用，这下泡汤了。”，严晓树皱眉头，“这么严重？客户什么反应？”，秦晓晓摇摇头“我不太清楚，只看见龚丽刚才哭了”。

严晓树让秦晓晓把杭敏叫进来，杭敏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严晓树咧嘴笑一下，“这期你的广告稿都没问题吧？”杭敏回答“没问题，多亏艾米给大家提醒，昨天中午匆匆忙忙的改好，艾米都没顾上吃中午饭。”严晓树“哦”了一声，他随口说“龚丽都怪她自己，别人都改好，就她慢”。杭敏摸了下头发说“可能龚经理客户多，昨天太忙，我都是中午吃饭时才弄好，我看她上午出去了，她中午回来看见我在改稿，我以为她早改好了呢”。杭敏看严晓树没说话，又继续说，“我们跟客户签合同时，合同里已写的很清楚截稿时间，客户怪不得我们，只要龚经理提前提醒到客户，我们是没责任的。之前大家都太惯着客户，有时忙忘了，严总，这件事也给我提个醒，以后我这边一定严格按照截稿时间执行”。

严晓树焦头烂额了一上午，大族机电副总电话打过来，说了这版广告的重要性，虽没有责怪，但处理不好，后面就等于失去这个客户。艾米也很着急，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赶紧跟印刷厂联系，看看有没有补救办法。厂长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你菲林送来，我给你们单印彩页，到时候你们夹在书里面，多简单的事儿”。

这件事之后，艾米下班准点了，路凡等了几天，她也没来赞他一下，他追问她情况，艾米皱眉头，“你别得意了，现在我难做人了，她们疏远我了”。路凡帮她分析取舍得失，“在职场，要做到八面玲珑很难，尤其是你现在的工作岗位，没必要让所有人都满意。你在这个位置稳不稳，看的是你的本事，而不是你没原则的迎合。按时零失误的出书，是考量你唯一的标准”。艾米坐沙发上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沙发站起来，“走，下楼吃，不想做饭。爱咋样咋样，我又不是丫鬟，才不看她们的脸色”。路凡边穿鞋边说“这就对了，爱咋地咋地，想开些，大不了换一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