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莲池（2/2）

“可惜，夫人仙逝后，这莲池也成了不能说的事情了。”小菜对着莲池唏嘘不已，“不知还能不能看到这莲花开放……”

谢姈俯下身，伸手触摸了一下有些枯黄的叶子，如粗糙的砂纸一般，轻轻一捏便碎成粉末。

她还欲再上前看得仔细一些，身子不觉往前倾了倾，谁料……

一只手倏地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提，再仿佛要飞起来似的绕了一圈，安稳落地。

“小姐，你这样太危险了。”小菜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姑娘深藏不露，谢姈默默地记了下来，小声问道，“小菜，你能帮我采一片莲叶吗？”

小菜虽然不太理解谢姈的意思，但是还是一个飞身跃起替她摘了一片莲叶。

这片莲叶还算比较绿，谢姈举着它过头顶，叶面几乎能遮挡住头顶的阳光，变得轻薄可见，显现出一条条叶脉经络。

“小姐，”小菜有些困惑地看着谢姈的举动，不解地问道，“这莲叶有什么用？”

谢姈微微一笑，“自然是让它们活过来。”

“活过来？”小菜发现自己更加不明白小姐的意思了，“如何让它们……活过来呢？”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谢姈眨了眨眼，将莲叶递给小菜，“晚上不如吃莲叶包鸡。”

“……好的。”小菜点点头，拿着手中的莲叶瞧了瞧，这莲叶倒是挺合适做菜的。

“小菜，这里就只有一个莲池跟一座阁楼吗？”虽然池边花团锦簇，欣赏久了也有些无趣。

“呃……钟叔说小姐您暂时不方便去其他地方，我听说这莲池有一叶小舟，我们可以泛舟池上。”看出了谢姈的兴致缺缺，小菜适时地想起了池上的小叶舟。

两人齐齐将一条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船摆正在池面，谢姈小心翼翼地走上了船中央，小菜则抱着船桨，轻轻一抵岸边，船便稳稳当当地往前行了出去。

池面还算宽敞，但是莲叶众多，一叶小舟如同进了莲叶深处，四面八方都被莲叶包围起来，密得几乎有些难看清更远的地方，好在莲叶种植的时候似乎特意为泛舟开辟了一条小径。

”小菜，你说这里像不像一个迷宫，仿佛进来了就出不去了。“谢姈坐在船头，两条腿在池面晃啊晃的，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清澈的池面清晰地勾勒出自己的身影，谢姈低着头地看着自己的身影被一圈圈涟漪打散又恢复平静，又被船晃出的微波扰乱成重影。

一时竟有些出神。

谢姈歪着头，看着这茂盛的莲叶，如同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般，不用考虑岸上的事情，不用烦恼该去往何方，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风浪。

“小菜，你……”

谢姈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船尾的云息，似乎已经伫立了许久，安静无声地看着她的背影，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

“你……”谢姈本来想问你怎么来了，后来一想这原本就是人家家里，有什么不能来的，“最近很忙吗？”

云息表情微微一滞，似乎没料到谢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谢姈问出口也吓了一跳，这语气里怎么有些埋怨的意思……

“是挺忙的，堆积了太多的折子没来得及处理。”云息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这是在跟她解释吗？谢姈脸颊也有点微微发烫。

“不过已经告一个段落了，”云息补充道，“等处理完这些，我可以带你出去逛逛。”

“嗯。”谢姈点点头。

两人双双站着，一时间气氛有些安静。

快近日中的光线变得有些躁动炙热，散落在池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泽。

“你……”

两人同时出声道，视线交接，相视一笑。

“你先说……”云息道。

“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谢姈想起昨日醉倒在池边，记忆里依稀记得有人抱起了她回了凤栖梧……

“是。”云息直接地承认了，“醉得不轻，还在说梦话。”

“梦话？”谢姈闻言有几分表情呆滞地看着云息，“我说什么了吗……”

云息抿嘴，嘴角微弯，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似是一抹极浅的笑意。

“也没有什么……但是。”

一个转折最折磨人心，谢姈忽然有些恨上了这些转折词。

莲叶此起彼伏，秋日细碎的风掠过池面，荡涤开心头的燥意，余一丝轻快的凉意。

“你睡着的样子很诱人。”

砰——的一声，胸腔内部传来的巨响，谢姈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倏地暂停的声音，在耳边迸溅开碎成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