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机器人之恋（2/2）

桑缇蹲下来，沉毅的面容依然如初，五官棱角分明。此时阖着眸，不如往日冷颜如霜，更添了几分详和之气。“是吗？可是、既然做机器人的那个人技艺如此精湛，为何没有想到给他带一些备用能量？”

“备用？”已行至前方的程子越目光微微一滞，突然回身，“当心。”功力齐运，他迅速移动至她身前，可惜……依然是晚了一步！

那原本躺倒于雪地里的机器人突然动了起来！那苍白无血色的手一伸，将桑缇的肩头紧紧握住，再一拉，桑缇整个人已经卧倒在他身前！

沉毅已然没有半分生命的气息，眸子轻轻转动，毫无灵气。“是谁？！”

“沉毅？”沈桑缇未及回神，低唤了一声。“你、现在是怎么了？”

“桑缇。”他的指节有微微的松动，嘴角仿佛叹气一般，“你来了。”

他完全将她放开，整个人似乎有些落寞地转身。桑缇揉动着几乎被他捏碎的肩，“你……同我认识这样久，我竟然从未发现你的身份。”

“你……也从未问过我的来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冷淡地说。

“……”她深吸着气，只觉得眼前之人那样陌生……不，也许她与他之间，从未熟悉过。“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沉毅摇摇头，“帮不到……我的能量之源已经被塞薇取走，仅存的力量一点点消逝，我能支撑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坐下来，食指僵硬地指着自己头颅左侧，“在这里，最中心的地方有一块记忆芯片，你帮我取下来，带回去给马来博士，好吗？”

她立在当场，不知道如何回答。

沉毅接着说，“这是我……保留记忆的唯一方式，否则，一旦我死去，沉毅这个人……将完全灰飞烟灭，了无痕迹，甚至……连活过的语气亦不复存在。”

“好，我们帮你。”程子越轻轻扶住桑缇的肩，点头承诺。

“子越……”桑缇于心不忍。

程子越一字一顿，“我们救不了他。”

她寞然回过头来，眼神里一点一滴皆是悲伤。

“就现在吧，趁我的力量还没有消逝殆尽。桑缇，我留着最后的气息，等你为我做这件事……”

“……好。”一个最简单的字，却说得最是艰难。她握着子越递过来的短刀，向着沉毅平躺的头颅切下，掌心却颤抖得失了准头。

沉毅闭着眸子，突然轻轻唤她，“桑缇。”

沈桑缇深深呼出一口气，低低地答，“嗯。”

他依然未睁眼，语气如同平日里的淡漠疏冷，“我抱着美人骨的时候，看到了你。”

她的刀突然闻声落地，眼泪再也忍不住，就此扑簌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