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遇暻明乾坤照桂泉 四（2/2）

她觉得美食当前，不吃岂不很是奇怪:“你瞎高兴什么呢，怎么不吃啊？”

“啊，我……我想起来前头还有礼品要抬……这就要过去了，姑姑慢慢享用吧。”说罢将布袋一塞，塞到小荼手中，就匆匆忙忙跑下廊桥往广场去了。

“阿财？莫名其妙……”小荼拿着一袋子地瓜，望着他的身影跑远，抹过院落拐角不见了。

她也转身下楼，去泉边找临竺和诚暻。

施大财过了拐角处，又回头望了望，然后达成目标似地双手一击，暗给自己打气，喜滋滋跑下台阶。

却见一公子在台阶边，静静望着涌桂泉方向。身后是个小厮。

大财忽然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赶紧整理整理表情，上前行礼道:“请徐公子安。呃……公子，怎在此处？”

徐均乾看向他，点点头拱手，面带疑惑道:“本是要见我们老爷，再去觐见殿下，不过那边一时繁忙无暇，命我在此等候。内侍为何面色桃花，如此慌张？”

大财闻之大惊:“啊……有，有吗？公子见笑了，恐怕是小的跑得太急，故此面上有些红……”

“噢，是么。”均乾一笑，又拱手道:“内侍心系公务，实在可嘉，也要慢些才是，若磕了碰了，岂不得不偿失？”

“啊是，徐公子说的是，小的明白了……”小太监垂首恭立，听均乾说话，不敢再瞧那公子哥，以免自己的表情再露出什么破绽……见均乾说完，就匆匆哈腰行礼:“小的先去了。”

均乾微点点头。

不及回神，那小太监又是一溜烟似的跑了，很快就到广场南边，穿过宫门不见踪影。

采五终于憋不住，左手托右手，右手举在嘴边挡着笑容，看热闹一般，啃着手指笑出声来……

均乾摇头叹笑，和采五两人沿着阶边坐了说话。

采五忽然贼溜溜地道:“公子，你说……人家太监都有自己的相好……咱们是不是也要……都来了端王府了，县主她会不会想见你啊？”捶了捶公子。

徐均乾敲他脑壳:“什么破脑袋，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采五又抱头，用躲在手下的目光继续贼溜溜看他:“我没有哇，随便说说而已……”

公子不理他。

采五却不愿意遂了徐均乾的心愿结束这个话题，紧追着说道:“其实，好不容易来一趟王府，您真的不想……诶哟！”

一记击打落下来。

正逢远处太监过来，说徐大人得空。徐均乾即起身，不等小厮，头也不回地往偏殿走了。

采五捂着额头，还得追上去。

临竺见小丫头回来了，才开始讲故事。

小荼傍着柱子坐下来，继续啃东西吃，有故事听，有食物果腹，别提多高兴。

诚暻仰目望着檐外。最后一抹夕阳攀过屋顶，照在宫楼和桂树上。时不时有倦鸟飞回，唧啾地与同类交流一整天的经历谈资。

宫娥的声音缓缓道来……

“传说很久以前啊，建康此地还没有如今这么大的城镇，有一天，来了一对青年男女，少年郎长得十分俊朗，姑娘长得十分美丽。两人见山水宜人，于是定居于此，耕织度日。”

“可惜好景不长，当时吴、越、楚三国争抢土地，战火不断。下至十六岁上至六十岁的男子都被强征入伍，参军打仗。”

“这少年郎也被带走，走了许久，没有音讯传回。姑娘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一方的军队阵营，只好每日都祈祷战争平息。”

“后来楚国灭了吴、越，战争终于平息，少年郎却再也没有回来……姑娘日复一日地在这里守望他，终身没有放弃。”

“传说姑娘的等待感动了苍天，苍天用泉水比拟她的情思，源源不断，无休无止，代替她，在这里永恒等待着她的夫君。”

树上鸟鸣让人一时分不清所在，仿佛空山鸟语，置身无人之境。贺诚暻倚栏侧坐，单手抱膝，姿态雅致地出神无我。

“不知什么时候，泉边长出了一棵桂树，人们都说，这是少年郎的英魂前来守护这泉水。可是泉水却无法认出桂树，再也感知不到少年郎，于是依旧永不停歇地涌出，继续它无边的等待。”

“再后来，就连这个故事也无人记得了，只是在王府中隐秘流传着。我从带大我的那位嬷嬷那里听来，她说，说不清究竟是编造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事。”

临竺结束了漫长的叙述，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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