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燕山客高义访落魄 一（1/2）

至午赵诚盛方同诚创回来了，他走至厅中，又翘首看了看外头，招呼众人道:“在街头遇见燕山剑派的前辈，说要来看看，大家都整理一下。”

石头坐在地上玩玩具，听见后就将玩具拢作一堆，拥在怀里，跑跑跳跳地放回卧房去了。

诚业正和诚开下棋，将手撑在脸上:“师哥，燕山派在幽云，差着千山万水，咱们是如何跟他们打上交道的？”

“别说打上交道了，师父与师叔年轻时，跟燕山派可是很交好的。”那二师哥到底是闲不下来的人，方停下脚，就前去拾了柴生火。

王府虽有时也管他们饭，或赏赐果饼，却不是经常的，还是多要自己造饭。

澈山学府又是走在滑坡路上头，更少有人与之来往，院子所在也偏僻得很。

……

舀起的水瓢落下一滴水，砸回到缸里。

诚开懊恼了一声，在轩窗外花架旁要求悔棋。她时常鲁莽，撒起娇来倒小女儿态地不依不饶，虽有些强迫服从的意味……

四师哥叹着，弹弹指尖放过了她。

“什么落子无悔，在师妹的行事风格面前，都是废话。”

“我酒还没醒呢，好不容易想出个对策，又想错了几着，你得照顾一下吧。”诚开道:“说要睡一会，偏拉着我下棋……我何时招你了？”

“债多，不必提了，慢慢还来便是。”男子淡淡道。

他五师妹做了个“呸”的口型，下了一步棋。

但是于事无补，诚业还是提子去了，一提一大片，把诚开气得不行。

墙边六角花盆中冒出花苞的山茶，静静摇动，不着一语。

……

悉心淘米时，见到水中倒影，日头渐渐中天，在波纹中荡漾折射。

王府赏赐的一小袋珍贵精细白米，如河滩石子一样铺在水底，这餐过后，就已用完最后的部分，师兄弟们要去街市上自己筹措口粮了。

水波逐渐平稳，恢复如镜，映出个清秀人影，高挽着发髻，凤眸亦是如泉清明的。

葱指一拨，涟漪荡开，把这人影挥散了。

水随着她的指尖划出圈圈漩涡，铺着的石子似沙尘卷风一般，水里扬起白雾……

葱指的主人俏言道:“等到了年下，师姐要拿饺子堵他的嘴，看他还有没有底气讨债了。”

饺子下锅不讨债，这是规矩。

花旁的红裙应了:“七儿说得好！四师哥再是欺人，凭他怎么求，没有大碗饺子给他了！”得了师妹帮衬，她大有底气去呛声，又和四师哥斗嘴起来。

诚业觉得，过年亏了口福可不行，又不想服软，正琢磨着怎么抓个把柄还击回去……

……

好一会那些米才尘埃落定了，水面回复平静，重又照出个敛眸的人儿，继续含笑听着师哥师姐的争闹，才觉静好。

石头跑出来，迫不及待要去问:“二师哥，你们到哪个府上去了？”

诚盛才笑着看向石头，不及说话，这小孩又风风火火跑到诚创身边，抓着诚创袖子:“好玩吗？是什么样子？”

老六笑道:“可好玩啦，有好多好多玩具呐！”

小孩眼睛冒光:“哇！”

诚盛扇着火，无奈道:“六弟，你又何苦耍他……石头，我们不过去那门前通报一声，过些日子，才有时机登门拜访呢，今日是只见到了他们府上公子。”

陈诚实以为能听到消息，又挥动双手，袖子扇风，呼啦啦地跑过来到诚盛身边抓袖子，结果是这么句让人不满意的答案……

他小大人口吻，叹息地道:“我还当是什么要紧事呢……你们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好不好嘛？”

一片沉默，只有棋盘上黑白双方，仿佛较上劲的迅速落子之声。

……

水缸中舀起一瓢晶莹，洗了青菜；火里爆出几个零星的火点，瞬间灰飞。

“好不好嘛？”摇二师哥。二师哥只是嗯呀半天，没有正面应答。

又去摇六师哥：“好不好嘛？”……六师哥做个鬼脸给石头。

最后在座的人都摇了个遍，没有人答应，石头只好呆在诚暻身边。

说是要帮她择青菜，也只是拿了两片菜叶子在手上玩。

贺诚暻半开玩笑地，挽着的袖子下露出的手肘碰碰他，眼睛不离手里的活，笑问师弟:“你在忙什么？不要把菜玩熟了。”

“没有。”石头被捉到坏处似的，将两片菜叶子往篮子里一扔，将证据脱了手，双手前后甩着，糊弄过去:“七师姐，你最好了……你不会撇下我不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