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闹剧的失败者（2/2）

而后，昆汀义正言辞地指责马修亵渎了芭迪的名誉，要求决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少女们纷纷赞同，芭迪只是低着头，却不说话。

疲惫不堪的马修握着不知谁扔来的长剑只勉强抵抗了几招便被昆汀击败。

接下来，便是狗男女拙劣的表演。

“还不快滚！”有人大声驱赶他，“贱民，你站在这儿玷污了这美好的一幕。”

马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真是领地的耻辱，为什么还要让这些信奉泥土的混蛋留在圣烛堡的土地上？”还有人夸夸其谈，阿谀奉承，“昆汀少爷早该把这贱民流放到灰烬地去，最好让那该死的老头陪他一起上路，省的死在路上没人生火烧掉他们。”

“那剩下一个人怎么办？死后再复活跳进火堆吗？”

“也是啊……”

“嘘，别再说了，善良的芭迪小姐还时常提起她的教父呢……”

窸窸窣窣的声音如同魔鬼低语，围着凡人的躯体商讨着，是该先吃他的肉，还是先喝他的血。

这就是自诩高贵者的嘴脸。

马修的脚步停滞，脑袋昏沉，他可以忍受这些贵族子嗣们对他讥笑嘲讽乃至辱骂，心底却有一块不可触碰的禁地。

那就是他的教父。

想转身，却自知失败者无权开口，又困乏不已，徒争口舌之利，即使占据上风，他得到的也只有死亡。

他曾亲眼目睹悲惨的奴隶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生不如死。

他也看到怯懦的奴仆脸上谦卑麻木的笑容，逢人战战兢兢。

他看到富商在破落贵族的宴会中翩翩起舞，背后是一片厌恶、轻蔑、嫉妒和仇恨的目光。

他甚至见过那些非长子出身的修士，品格高尚信仰坚定，背地里却是贪财好色，脑满肠肥。

或许他自己，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卑微的蛆虫，连呼吸的气息都让高贵者们厌恶，甚至踩死他都嫌弃卑微者的血弄脏了他们的靴子。

马修艰难地挪动着脚步，离开这贵族后裔们的闹剧舞台。

蹒跚着走过泥泞的小径，穿过满地碎石的小树林，干燥的冷风呼啸着，撕扯着马修身上所剩无几的温暖。

终于，教堂就在眼前，山形的尖屋顶若隐若现，马修加快脚步，渴望回到自己的家中。

“哥哥，你回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马修抬起头，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跑过来，冲进他的怀抱。

马修蹲下宠溺地抱住她，亲吻着她冻得发青的脸颊，“我回来了，黛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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