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向判官拜谒章州郡(2/2)
片刻,赵怨绒猛地停下脚步,自言自语“燕云会不会——只有这样了。”一把摘下墙上的丹凤剑,风一般的跑出去。
赵圆纯急忙喊:“怨绒!怨绒!不可糊涂!不可糊涂!”
赵怨绒早已听不见。
赵圆纯忧心如焚,思来想去,无计可施。
“咚咚”法场的三声追魂炮传入驿馆。赵圆纯心里道:燕云挺住,挺住!
不久,赵圆纯兴高采烈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好事——好事!陈信——陈信、元达被赦免了!”
赵怨绒一惊“哦!”
赵圆纯道:“姐姐,这回你可算错了,是燕云传的郡王钧旨。”
赵怨绒思索着,道:“其中自有缘故。”
临近正午太阳难以驱散隆冬寒冷。章州衙门后堂天井跪着燕云。赵光义luo着臂膀、皱着眉头忍着疼痛,一手随意翻着桌案上一本旧的发黄的书,当地名医王元佑在一侧为他换药。贾素、柴钰熙垂袖立在一旁。
贾素道:“燕云虽然出身草野,也中过文武双举,朝廷的法度不会不晓,怎么如此不晓事理,还在为匪首求情,跪了两个时辰了。”
赵光义冷冷道:“都是寡人调教无方。”
贾素恐慌道:“殿下自责,令老朽无地自容,老朽身为王府首曹未能将燕云调教出来,实属无能,乞殿下责罚。”
“咚咚”法场的第二声的追魂炮传入州衙。第三声追魂炮响起陈信、元达的人头就要落地。燕云痛心入骨、五内如焚,声嘶力竭“殿下若不赦免二哥、八弟,燕云愿随他们而去!”声振屋瓦。“仓啷”一声抽出青龙剑横在脖子上。
赵光义微微一惊,望窗外冷望一眼,虽然隔着窗户纸好像什么都看见了。
柴钰熙“蹬蹬”快步走出后堂,立于台阶,高声道:“燕云不忠不义的泼才!郡王真是高看你了,要死快去死,给陈信、元达在阎王那儿占个好位置!”
燕云倏地愣住了,道:“陈信、元达是燕云生死弟兄,陈信三番五次救过燕云的性命,燕云无能救他们性命和他们一同赴死,以不负梅园结义誓言,怎为不忠不义?”
柴钰熙厉声道:“暂不说陈信、元达犯下滔天大罪,陈信、元达与你只是朋友兄弟之交;郡王与你既是主仆,更是君臣,置主于掉臂,这是义吗?弃君于不顾,这是忠吗?殿下对你恩重如山、恩同父子,你还曾记得王府流霜院的誓言:‘愿以性命相托,燕云之躯乃殿下之躯,燕云之命乃殿下之命’?”
“当啷”燕云手中青龙剑落地,冲厅内,道:“殿下!小的错了。还是恳求殿下饶陈信、元达!”叩头血出,声泪俱下。
柴钰熙语气稍稍缓和,道:“殿下看在你的情面,对陈信、元达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陈信、元达按律当凌迟处死,现在只是斩首,燕云别对殿下再苦苦相逼了!殿下不治罪你以下犯上、以性命要挟之罪,你还要殿下怎样!”
厅内,赵光义听到柴钰熙训导燕云,脸上稍有宽慰之色,翻着桌案上旧的发黄的书自言自语“想不到蜈蚣山草寇中也有识文断字之人。”
贾素道:“这书是蜈蚣山匪首陈信的。”
赵光义道:“好像是一部医书,元佑你瞧瞧。”
王元佑拿起翻了几页,再看看封面几个字《千草冥藏》,惊异失色,道:“回禀殿下,这是一部失传已久的杏林奇书,幼时祖父说过。”
赵光义好奇问道:“精要所在?”
王元佑道:“据先师讲,书中不仅有起死回生之术,还有取人性命与无形之法,江湖为了争夺这不《百草冥藏》不知多少人命归黄泉,后来这部书不知所踪,没想到今天再度出世。”
赵光义道:“这书就给你了,用不了多久你准能练成大宋第一名医。”
王元佑苦笑道:“其书奥妙无穷,如何用药、火候分寸拿捏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悟性高超医术精湛者十几年也只能略识皮毛,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就识药,就是入门,连草药都认不全谈何下药。”
赵光义思忖良久,猛的起身,疾步走出房门,来到天井,道:“燕云火速赶往法场,传孤王口谕:刀下留人。”
王元佑急速拿着赵光义的外衣奔出来给他小心披上。赵光义顾不得摔下外衣,对燕云道:“速去!速去!”
燕云已是悲痛交加神思恍惚不能自已,不知主子在说什么。
柴钰熙语气急速高声道:“燕云快传殿下口谕救陈信、元达于刀下!”
燕云半晌回过神,望着赵光义。赵光义点头示意。燕云“噌”的蹿上屋脊,好似离弦之箭,蹿房越脊直奔法场。
处斩陈信、元达、孙弘等蜈蚣山十几个头领的法场在城隍庙外,监斩官章州判官姚恕端坐正位,章州团练****带领两百名军士分列监斩台周围,台下围观的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咚咚”随着第三声追魂炮响过,十几个行刑刽子手举持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朝着跪倒地上的死囚就砍。“当啷啷”举刀要看陈信、元达的刽子手的鬼头刀落地,这俩刽子手左手捂着鲜血直流右手腕,叫苦不迭。孙弘等蜈蚣山十几个头领的人头“咕噜噜”落地。“嗖”的燕云从天而降,稳稳立在监斩台。姚恕才反应过来有人劫法场,不是别人就是梁郡王的亲随燕云,吓得哆哆嗦,壮着胆子,道:“上差——燕云,胆敢劫法场!”****带着军士即可围拢过来要捉拿燕云。
燕云大声道:“住手!传梁郡王口谕:刀下留人!”
陈信、元达命垂一线之际,见燕云前来营救,激动得热泪盈眶。元达嚎道:“七哥!我说老等你不来给八弟喝壮行酒呢——!行!没忘咱兄弟的梅园誓言。”
此时燕云心情异常激动,感觉是在做梦,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只有以眼神问候八弟、二哥。
当陈信听到“传梁郡王口谕:刀下留人”时火热的心迅速冷却下来,脸上像是起了一层霜。
****带领军士分开人群把陈信、元达押解章州大牢。姚恕吩咐军士收拾刑场。燕云会衙门交令。
半个月后,章州衙门后堂。赵光义和柴钰熙议事。
赵光义道:“钰熙,陈信如何?”
柴钰熙道:“回禀殿下,一切照殿下吩咐,把他安置上等狱室,伙食标准每日按六品刺史供给,没有殿下均批任何人不得探狱。殿下是想招抚他?”
赵光义脸上没有满意的表情,思索着,道:“还是欠一把火。”
执事人进厅禀报:“殿下!固州判官向春秋求见。”
赵光义道:“令他在客厅等候。”执事人应诺而去。
赵光义道:“固州判官向春秋什么来历?”
柴钰熙道:“向春秋非进士出身本是县衙小吏,依靠投机钻营做到鸡鸣县县令,前不久和房郡王府的人搭上线;殿下是知道的房郡王一向附庸风雅以清高自居,不会瞧得起白衣出身;属下想向春秋定是买通房郡王的下属,才被提拔做了固州判官,勉强算得上房郡王的人吧!他来拜访,绝不会是奉房郡王之命打探,定是来攀附殿下的。”
赵光义略有所思道:“嗯!听燕云说过陈信好像——”猛然想起什么,面露喜色“走见见这位向判官。”
向春秋四十多岁年纪,白脸,五短身材,身着官服,拘谨站在客厅恭候梁郡王赵光义。赵光义满面春风款步进厅,柴钰熙紧随身后。柴钰熙介绍:“这就是郡王殿下。”
向春秋媚笑躬身施礼:“固州末吏向春秋见过殿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指挥若定谈笑间以区区章州厢军钝兵大破十万蜈蚣山草寇,洗荡匪巢,生擒匪首,功盖天下;殿下的雄才大略、文治武功,无人可以企及。”
赵光义笑道:“向判官过誉了!”
向春秋道:“敢问殿下,陈信那厮被凌迟了吗?”
赵光义道:“还没有。”
向春秋道:“好,好。末吏可以好好看看那厮被千刀万剐的的场面了!”
赵光义道:“陈信与向判官有仇?”
向春秋道:“仇深似海,三年前刁民陈信和他两个胞弟陈从虎、陈从豹带领几十个家丁冲入县衙一顿砍杀,杀了末吏家人百十口。”老泪纵横。
赵光义道:“向判官节哀,孤家就请你亲手把陈信千刀万剐,报仇雪恨。”
向春秋擦着眼泪跪倒,道:“谢殿下成全末吏!末吏还给陈信送来一件礼物,免得他黄泉路上寂寞。”
赵光义道:“哦!”
向春秋道:“就是贼首陈信的胞弟陈从豹。陈从豹伙同固州盗匪郜琼、王肇几次潜入鄙府行刺末吏都为得逞,上月末吏略施小计,将贼人一并擒获。这次末吏将他们都押解来了就在门外候着,只等殿下钧旨,将他们与陈信一同凌迟。”
赵光义道:“好!向判官远道而来不容易,多在鄙州徘徊几日,待孤王选个日子,请向判官亲自动手报仇雪恨。”随吩咐衙役将陈从豹、郜琼、王肇收监严加看管。
柴钰熙奉赵光义之命将向春秋送往官亭歇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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